看到披散着头发，穿着又脏又破的囚衣，被折磨的只剩一把骨头的谢绪，饶是陆轻染做好了心里准备，仍吃了一惊。</p>

他头屋里的垂着，被扔到地上时，便犹如一滩烂泥。</p>

许久许久，他才慢慢起抬头，努力望向站在不远处的陆轻染。待看到她时，他又惊慌的收回视线，下意识想整理仪表，可摸到脏污的衣服时，只剩一声长长的叹息。</p>

“我是罪有应得……”</p>

他声音很小，好在这处寂静，陆轻染才听清。</p>

“让你见笑了……我以为你不会来的……我……”</p>

“你说有重要的事告诉我。”陆轻染淡淡说道，也打断了他的絮叨。</p>

谢绪身子僵了一下，随后笑了一声，“如若不是因为这句话，你不会来看我。”</p>

“不会。”陆轻染道。</p>

“对不起……我……我当初……”</p>

“谢绪，何必再提当初。”</p>

“可我过不起心里这道坎……我恨我自己……”</p>

“所以你想让我说什么，原谅你吗？”</p>

“不……”谢绪忙摇头，“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你现在过得好不好？”</p>

“很好。”</p>

谢绪点头，好像这个答案真的让他安心了不少。</p>

“我自诩光明磊落，可回首当初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皆有愧于心。姜云月与太子早就暗中勾结在一起了，她跟我说助力太子登基，这是忠臣应当尽的本分。我竟觉得这话没有错，于是太子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但又一件事，我没有为他完成。”</p>

陆轻染抿嘴，这件事应该就是谢绪口中重要的事了。</p>

“太子曾让我去鲁州杀一个人。”谢绪抬头看着陆轻染道。</p>

“鲁州？”</p>

“是，相信你已经猜到太子让我杀的这个人是谁了。”</p>

“七皇子！”</p>

谢绪点头，“当时先皇跟前只有太子、六皇子和长宁王。太子做事鲁莽，渐渐不得圣心，六皇子体弱，病痛缠身，而长宁王，皇上最最提防的就是他。先皇当时已有另立储君的想法，刨开这三位，便只剩一个七皇子了。先皇秘密派人去鲁州接人，太子知晓此事后，让我也赶去鲁州，无论如何要赶在先皇的人找到七皇子之前将他杀死。”</p>

“当时的七皇子和宫里已经断了联系，虽人在鲁州，却并不好找。”陆轻染道。</p>

“是，所以我虽晚几日到，但比他们早一步找到七皇子。”</p>

“那你……”陆轻染心一下提到嗓子眼。</p>

“当时七皇子的母亲病重，七皇子正在侍疾，他说可以再等一两日么，让他为他母亲送终。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很羞愧。”</p>

“你没有杀他。”陆轻染断定道。</p>

“是。”</p>

“那他人在哪儿？可还在鲁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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