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回。”</p>

沈镜君的回答从来是斩钉截铁，唯独此刻，停顿了半秒，她要告别的是自己前半生一直所求的，求道成仙。</p>

雪落在几人之中。</p>

“沈师姐，直到此刻，我还愿意再称你一句沈师姐，难道，你就要因为一次误会而就此退隐山林？”</p>

“你的抱负，你的志向，通通都不要了吗？”</p>

“这样的沈镜君，不是我所认识的沈镜君！”</p>

握着伞柄的手已经被冻得发紫，叶憬也并没有运用灵气庇护自己的身体，唯有这片刻清凉才能让她保持理智。</p>

直直的盯着沈镜君的眼睛，她的诉说似乎字字泣血。</p>

“我一直以为，你会是祈灵宗最当之无愧的天才，你能凌驾所有人之上，甚至在整个九州所有弟子之上。”</p>

“为何…要放弃这些？”</p>

“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她吗？”</p>

无声的心碎在此刻彻底迸发，叶憬只有责问一句，来的比一句凶狠，她的脸颊上滑落一滴眼泪。</p>

晶莹剔透的眼泪直至下颚。</p>

今日的雪水，也没有她的心凉。</p>

韶珂看着叶憬这副模样几乎不能呼吸，只能用手指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袖子。</p>

何必主动请缨，又何苦千里迢迢，不过只是为了见上一面，现在倒真是自讨苦吃。</p>

人家并不领你的情。</p>

“是。”</p>

“于我而言，仅仅如此就已足够。”</p>

并没有隐瞒，这世界上大道三千，沈镜君已经不想去分辨孰是孰非，只要自己，能够得偿所愿，足矣。</p>

“你们真要与我辩论？”</p>

“我在魔域，上千年，无时无刻，灵魂备受摧残，唯独她，唯独初伏没有放弃我…日日夜夜，只为找寻我。”</p>

“如此…。”</p>

那双坚如磐石的眸子里，第一次出现了雾蒙蒙的水色场景，沈镜君看向韶珂和叶憬的时候仿佛又回到了自己的年少时。</p>

是该彻底告别了。</p>

“沈师姐…师姐，她不是有意的。”</p>

韶珂深知这样的局面，无法再交谈下去了，说不定只会红眼。</p>

于是只能跳出来做和事佬。</p>

“我倒是好奇，究竟是何事呢，要找上师姐？”</p>

一道赤色的身影，在玄色的衣袍旁边站立，顾初伏看着沈镜君这副模样，心中又有些后悔。</p>

早知道就不该叫她来了，这样伤心，恐怕又得好几天才能哄好。</p>

感受到自己的臂膀忽然间靠上了重量，不用回头，沈镜君也能知道，这大概是顾初伏。</p>

果不其然，随后熟悉的声音就落进耳朵里，沈镜君回头，正好撞上了顾初伏伸过来的手指，替她将额上的碎雪一一轻抚开。</p>

“娘亲，你也来了！”</p>

小凤凰显然是压抑不住的开心，刚刚叫娘亲过来玩雪，硬是嘴硬说冰冷冻狐狸爪子，不肯过来。</p>

可是明明小板栗就愿意陪自己玩。</p>

“小板栗，你带着小九回去。”</p>

“桌子上有糕点。”</p>

原本听到顾初伏的第一句，小凤凰还有些不乐意，不过…听到第二句的她立马精神抖擞。</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