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又和沈亭御去看了一圈那四个老头，如厕都要人抬着去。</p>
沈亭御十分嫌弃地挡住了沈离的视线，“他们好差不多了。”</p>
沈离点头，“比武应该能去，就是他们得自己爬山。”</p>
“哈哈哈哈。”</p>
沈离拉他走了，“去修炼！”</p>
“好嘞。”</p>
...</p>
“破晓~”</p>
破晓又在院子里浇花，他们种的那花，基本上都是他在养。</p>
“诶，回来啦。”</p>
他把浇花的壶放回原处，来找沈离。</p>
沈离把手递过去，问他，“不想做任务，想做什么~”</p>
破晓眼神溢出幽幽笑意，他回答，“我都可以，我陪你。”</p>
沈离歪着脑袋想，“去吃你的水晶虾？”</p>
破晓眸子亮了亮，“好~”</p>
他俩手牵手在集市上逛。</p>
这地方已经来过很多次了，破晓一点都不紧张了。</p>
沈离笑眯眯地看他，“上次来你跟个赖皮狗一样，非要黏着我。”</p>
破晓被提起那段哄沈离的事情，他也不恼，“就要黏着你，怎么了！”</p>
沈离哼了一声，“没脸没皮！”</p>
“因为姐姐对我好啊，生我的气还什么都给我买，还给我买了一桌子我爱吃的东西~”破晓才不管周围的人呢，反正他不认识，与沈离牵着手，脑袋凑到她跟前撒娇。</p>
沈离刮了下那蹭她的鼻梁，“原来你都知道啊。”</p>
破晓满满得意，“我又不是傻，姐姐对我好的不得了，好喜欢姐姐喔。”</p>
沈离受不了了，把破晓的脑袋推走，“又来了。”</p>
沈离特意开了个雅间，给破晓又点了一桌海鲜。</p>
破晓自然而然地接过了剥蟹的任务，他修长的手指灵动翻飞，不多时就将那一盘蟹变成了剥好的蟹肉。</p>
沈离在一旁剔鱼骨，也弄了一盘子。</p>
破晓净了手，沈离就舀了一勺软烂入味的鱼肉浇了汤汁递到了他嘴边。</p>
“呐。”</p>
破晓笑吟吟地一口吃掉。</p>
真好吃~</p>
他也拿起勺子，落在沈离耳中的声音无比甜美，“那姐姐尝尝我亲手剥的蟹肉啊~”</p>
说得沈离心里一阵酥麻，她扯唇而笑，“真是败了你了，跟妖精一样。”</p>
但是沈离有事没事就爱逗他，双眼波光盈盈，小指动了动，挠了挠他的手心，吃掉了那一勺蟹肉，半眯着眸子，似是意犹未尽般，“鲜美，实在是好吃。”她话音一转，看向破晓，“和你一样。”</p>
破晓准备给她舀第二勺的手顿住了，丝丝缕缕的红晕爬上面庞。</p>
沈离看他这样，心里切了一声，小样，还能玩得过她了。</p>
她也不知道破晓突然想了什么，脖子都红了，鼓着脸把那一盘蟹肉往她面前推。</p>
“好啦哈哈哈哈你看你脸红的！”沈离制止了他的动作，“快吃吧。”</p>
...</p>
吃过饭，沈离去定了个柜子。</p>
自从捡了她这傻鱼，给她屋子，院子都填的满满当当的。</p>
沈离在书柜上拿了一本话本，回到躺椅旁。</p>
今日有些热，沈离给破晓读着话本，讲着里面的故事，破晓一手搂着她，一手给她扇着扇子。</p>
她给他讲了人间的皇权。</p>
又给他介绍了人类的亲戚关系。</p>
但是她觉得破晓没听懂。</p>
也不重要，她又没这些亲戚。</p>
因着今日较热，他们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水底，沈离问了那个她一直没敢问的问题。</p>
“破晓啊。”</p>
破晓在她旁边，尾巴搭在她腿上给她玩，撑着头看她，“怎么了？”</p>
沈离支支吾吾地半天没说出来。</p>
“就是一直没问，你...在海底...”</p>
“嗯？”</p>
沈离一狠心，闭了眼把话说完了，“还有亲人吗？”</p>
有的话，她大不了当回鱼。</p>
沈离阖上了眼，自然没有看到破晓一闪而过的笑意，他还以为她这样犹豫要说什么。</p>
破晓柔声解释，“没有了。”</p>
沈离霎时睁开了眼，眸子里盛满了心疼，蹙着眉。</p>
破晓勾勾唇，又道，“我在鲛人年岁里真的很小，可能就相当于你说的几岁小孩吧。你捡到我时我灵力比你弱了几倍不止，我哪里打得过海里那些千年大妖啊。”</p>
沈离皱着小脸，黑瞳水盈盈的，攥着他的手越来越紧，破晓又笑，“即使我再是什么奇特血脉，也还没长大呢。”</p>
“破晓...”</p>
破晓低头看着突然扑过来，将他死死抱住的沈离。</p>
小小的身子似要将他揉到骨子里般，那样用力，又颤抖着。</p>
她应该明白了。</p>
沈离抱着他也不抬头，就一声声唤他，他就一声声地应。</p>
破晓看她那红红的眼眶，心里叹了口气，将她捞上了岸。</p>
带到了她的浴房。</p>
沈离还是将哭未哭的模样，拽着他的衣袖不肯撒手。</p>
破晓就温声细语地哄，“我不是与你讲了嘛，我们鲛人是与伴侣共存亡的。所以海底于我而言其实什么都不剩了。”</p>
沈离抽抽噎噎地嗯了几声。</p>
他在心里补充，岸上的生活倒是更重要。</p>
破晓指腹拂过那挂着泪珠的脸颊，仔细拭去，又道，“所以沐浴好不好，陪着你。”</p>
他另一只手一抬，自己蒙好了眼睛。</p>
倒是他这举动给沈离逗得笑了一下。</p>
她褪了衣裳撩着水洗着身子。</p>
这个话题渐渐过去。</p>
她给破晓简单讲了讲人间的修炼者，大部分比较集中，像灵山这种样子的门派也有几个，而灵山是整体实力最厉害的。</p>
听到这儿，破晓眼神一转，归纳总结似的，“灵山最牛，灵山里你最牛，那我也太厉害了。”</p>
又给沈离逗笑了，问他，“怎么就拐到你厉害上了。”</p>
破晓靠着墙壁，斜靠着沈离浴池往下走的台阶，朝着她的方向道，“你看啊，那你是最牛的，那我能被这么牛的姐姐捡回来我不厉害吗。”</p>
“好好好你厉害，你最厉害了。”</p>
破晓跟个小孩子似的，梗着脖子嘚瑟，“早于我说岸上有这么好的你，我早来了！虽然鲛人视人类为豺狼虎豹一般。是这样用吧这个词。”</p>
沈离打开了花蜜的盖子，“差不多吧，但是能遇到你主要靠我爱往外跑。”</p>
破晓反驳，“才不是呢，你那个叫心怀天下！我的姐姐最善良了。”</p>
沈离乐，“可让你学了几个词是吧。”</p>
“那海妖当时是在打我，只是伤及了村民而已，然后你来了，杀了海妖救活了我。所以我们是注定要遇到的。是我幸运！”破晓一本正经地讲他的观点。</p>
沈离当时不知道那个海妖还打过她的傻鱼，后来每每想起她都想把那大章鱼骨灰挖出来扬了。</p>
“傻鱼，伤成那样了还幸运呢！那般惨烈...”沈离说及此，声音又有些哽咽，“傻死了。”</p>
破晓的赤诚几乎无人能比。</p>
破晓满不在乎，“如果是为了遇见你的话，我的所有伤再来几次我也乐意，不碍事的。”</p>
许是浴房的温度较高，微热的水蒸气落在她周身，心跳在这一刻猛烈加速，似有一种不明不白的东西在蔓延。</p>
沈离有时都觉得，一定是她积德行善，好事做多了，才会赐她这么好的爱人。</p>
她放下手里的东西，眼底星河荡漾，望着破晓，“过来。”</p>
破晓闻言将身子微微前倾，并没有凑的太近。</p>
她轻声道，“定是我好事做多了，上天才会赐我这么好的爱人啊。”</p>
沈离手掌在水中划过，看着破晓明显有点反应不过来的神情，轻声笑道，“还记得我给你解释过的你名字的含义吗？你不仅仅是那天清晨的满天霞光啊，也是我生命里的破晓。”</p>
是新生。</p>
“沈离...”破晓喃喃道。</p>
许是热气氤氲了沈离的嗓音，她接下来的话落在破晓耳朵里是一个字比一个字清晰，有力。</p>
将他的心紧紧抓住。</p>
她说，“破晓，我真的好爱好爱你。”</p>
破晓听着自己的心脏咚咚作响，沈离的话语振聋发聩般在他耳边回荡。</p>
他虽看不见，但他知道沈离在什么位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