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澍安慰道，“大理，一切都会好的。”</p>

赵缨点点头。</p>

马车外，众将士也激动不已，上官澍嘱咐梁肃好好照料这个女婴。</p>

她是大理最后的血脉，同时也是一段文明的遗迹，更是……赵缨的政绩。</p>

半月后，金銮殿。</p>

建熙帝寒症加重，一直未愈，本富态的下颌此时缩紧，脸色阴霾乌青，一双精锐的眸变得清浑难辨。</p>

之前罢了一个月的朝，由定王监国，若不是百官齐奏参赵缨，恐建熙帝还不会上朝。</p>

赵缨是夜里回京的，翌日便进了宫，未曾听闻建熙帝病重至斯。</p>

建熙帝被吴永贵搀扶着，步履蹒跚，坐在龙椅上，喘了口大气，一副恹恹无力的模样，盯着阶下，目光幽暗，“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p>

吴永贵给建熙帝递茶，“陛下保重龙体啊！”</p>

阶下，满朝文武跪在地上，包括赵缨。</p>

赵缨看着建熙帝，一脸担忧。</p>

文武百官被分成了几派，一派以上官澍为首，认为赵缨此举并无不妥，且利在千秋。</p>

一派以赵曦为首，中立不发言。</p>

剩下的，就是以尹丞相和杨太傅为首，认为天下之民都是陛下的子民，肆意屠杀便是十恶不赦，建议建熙帝严惩赵缨！</p>

尹丞相与杨太傅一向不睦，此番竟同仇敌忾，也是一出奇景。</p>

尹丞相言辞犀利，杨太傅引经据典，上官澍舌战群儒，整个朝堂乱作一团。</p>

尹丞相和杨太傅十分激动，他俩本就有吵急眼就动手的前科，此番已经十分克制了，碍着上官澍是个武将，打起来他们绝对占不了便宜。</p>

建熙帝间或重咳几声，给双方压压情绪，然后接着吵，到最后，满朝文武的声音都半哑了，阵仗才消湮了些。</p>

尹丞相和杨太傅仍依依不饶，逼得上官澍不得已，使出了杀手锏。</p>

“尹丞相，听说你夫人姓白，叫白绮，我恰好在那异族白氏的族谱上看过这个名字，听说这群异族最喜欢和中原联姻，企图混淆血脉，尹夫人莫不是那群恶人的同族？”</p>

“你胡说！”尹丞相抻脖子瞪眼，“上官澍，你骂谁呢！我夫人淑娴仁孝，人所共睹，岂能跟那群恶人沾上关系！”</p>

上官澍也不辩驳，掏出了白家族谱，“陛下请看，这上面的白绮，小字，祖籍，年龄，都与尹夫人如出一辙！”</p>

吴永贵正要上前拿族谱给建熙帝看，却被激动的尹丞相先抢过来，建熙帝也不着急，“先让他看！”</p>

“不可能！不可能！”尹丞相的脸色难看得像吞了粘屎的苍蝇一般，他愤然抬起头，却发现原本跪在他身后的官员们全都离得远远的，像躲瘟疫一般，恐惧又膈应地看着他。</p>

上官澍见状凉飕飕道，“你不是说祸首已死，族人无辜吗？那你怕什么？”</p>

“我……”</p>

上官澍不再理他，反而看向尹丞相身后那群百官，“这里面还有很多呢，我没记全，但是詹事府赵大人的亲母应该也是异族后裔，还有太常寺李大人的侄子，都察院年大人的小妾……”</p>

上官澍一一点名，被点到名的人均脸白如纸。</p>

上官澍嗤笑，声音冷幽，“不是说有教无类？异族亦可被我中原文化教养，人命可贵？”</p>

“怕什么，她们植根于中原，受了教养，必不会恩将仇报，如他们在大理一般，一朝得势便灭了寄生的主家，取而代之。”</p>

一众人脸色愈发难看。</p>

杨太傅不服，“你强词夺理，祸首之罪，不等同于百姓之罪，岂能滥杀无辜？”</p>

他冷笑，“承乾公主向来以敦厚温顺自居，此番做下这般残酷之事，往日莫不是装出来的？”</p>

“老臣想问问，承乾公主意欲何为！”</p>

“莫不是牝鸡司晨，惟家之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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