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之后，商镜黎同系的一个学长毕了业，因为平时经常受人照顾，所以临行之前，社团的成员准备一起为他送行。</p>
众人吃过火锅，又转场去唱K，商镜黎安静地陪同，没喝酒，也不怎么唱歌。</p>
学长喜欢商镜黎这件事所有人都知道，因此赶在离开之前有机会，难免要帮着撮合。</p>
“镜黎，靳弘学长都要走了，你也献唱一曲嘛，我们都没听过你唱歌呢！”</p>
“对啊对啊，来一曲嘛！”</p>
商镜黎收起手机，她尚在看青州大学篮球队再次夺冠的消息，闻言指指喉咙，示意自己状态不佳。</p>
学长见状主动帮她说话：“都没人期待我的天籁之音？那可不行！给我点一首，让我来稍稍展示一下我的实力！”</p>
他朝商镜黎隐晦眨了下眼，商镜黎礼貌地回以感谢的眼神。</p>
两人得互动被一直盯着他们的其他社员看到，纷纷开始起哄。</p>
碍于人多，商镜黎也不得不客套地敷衍，总不能在人家的送别局摆脸色冷场。</p>
手机在她掌心震动，是阮霁禾发来的消息。</p>
[我们唱完K就结束了，就可以回去了！]</p>
这段时间她们的关系有所缓和，总算不像之前一样断联，尽管这个年阮霁禾仍旧没来得及回家，但好在这会儿她比赛赢了，也能休息几天。</p>
商镜黎快速打字，然后发了自己的位置过去。</p>
阮霁禾看着那个位置顿时高兴起来——她们在一家KTV，一会儿结束之后不就可以一起回去了？</p>
她问了哪个包厢，但商镜黎似乎没看到，一直没有回复。</p>
晚上十点半，阮霁禾这边已经散场，她打了商镜黎的电话，得知包厢号之后赶过去汇合。</p>
一个推着车的服务生和她同时到了包间门口，阮霁禾见他不方便开门，就主动帮他拉开包间的门。</p>
服务生说了句谢谢，先她一步进了房间。</p>
阮霁禾也因此听到一个男生的声音：“镜黎，我真的喜欢你很久了，如果你愿意接受我的话，就请收下这束花，好好照顾它。如果你不愿意，也不要浪费了它，毕竟就算我的喜欢是错误的，花不是错误的。”</p>
深情的告白引起一众人的欢呼和怂恿，阮霁禾总算进了屋，隔着推车上火热的玫瑰，和商镜黎四目相对。</p>
她并未在商镜黎眼中看到慌张一类的情绪，心里提着一口气，等着她的回答。</p>
商镜黎的视线从她身上收回，朝学长礼貌地点点头。</p>
“你的喜欢我不能要，你的花，我也不能要。结束的话，我就先走了。”</p>
一句话把学长的喜欢拒绝得不留余地，她拿起座位上的包，阮霁禾翘着鼻子从她手里接过来，像还在上学时一样帮她背起她的包。</p>
尽管已是深夜，外头仍有许多年轻人在外流连，商镜黎侧目看着旁边小步子都快迈到天上的人，低头轻笑。</p>
“这次休息几天？”她问。</p>
阮霁禾老老实实地回答：“三天，但是要上一天课，所以算是两天。”</p>
商镜黎“嗯”了一声：“你们刚刚也在那儿玩？”</p>
说起刚刚，阮霁禾脚步一顿，试探性地问：“刚刚……那个学长。”</p>
商镜黎好笑地看着她：“嗯？”</p>
“那个学长，我看着长得还不错，人也挺有礼貌的，怎么不答应他？”</p>
商镜黎知道她想听什么，到底是很久没见了，也愿意短暂地逗逗她。</p>
“是吗？”她把两只手背在身后，“不然我现在改主意，反正他也不是不能等我。”</p>
阮霁禾的得意马上变得紧绷，不管真的假的，先抓住她的手臂再说。</p>
“别吧，拒都拒绝了，再突然答应，多奇怪。”</p>
商镜黎看穿她的小心思，也不再逗她。两人难得有这样踩着晚风在早春的夜晚里散步的时候，她忽然有些享受当下的氛围了。</p>
“我不喜欢他。”商镜黎说了实话，也当是奖励给某个没有因为吃醋发脾气的小狗。</p>
“不喜欢的话，怎么能接受他的表白呢。”</p>
这句话勾连的回忆，是两个人都拥有的。</p>
表白，这件事在大半年前，商镜黎也曾做过，她们当初只差一句话就在一起了。</p>
可现在突然提，却总觉突兀。</p>
阮霁禾知道人随着年龄增长，对各种问题都会有新的看法，比如爱情，比如学业规划，或者是事业规划。</p>
她知道商镜黎从前喜欢她，却不知道如今的商镜黎是不是成了喜欢“过”她。</p>
一字之差，意思可是完全不一样的，</p>
转过一条街，阮霁禾习惯性地把她让到里边，在心里忐忑了一会儿，鼓起勇气问：“那你现在喜欢什么样子的？”</p>
商镜黎意外地看着她，似乎对她的主动有些惊奇：“现在喜欢什么样的？”</p>
阮霁禾根本不敢看她：“我是说，嗯……以前，和现在的，喜欢的，类型，有没有什么不一样。”</p>
商镜黎倒真的要认真回答她了，想了想道：“以前，喜欢吸引我视线的，聪明的，跳脱的女生。”</p>
“现在嘛……”</p>
她飞快地瞟了一眼绷着唇角隐隐期待的某人，笑意掺在字符里掉出来。</p>
“现在喜欢，笨拙的，沉稳的，呆头呆脑，只喜欢我的女孩子。”</p>
阮霁禾把现在的条件一一往自己身上对比，在“沉稳”这个条件上反复衡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