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中堂一怔，歉意道：“回陛下，伯琴叔叔被元始圣女掳走，农皇陛下命我跟随榆罔殿下前往救援，不慎误入深山，幸而结识牧兄，才顺利赶到九黎城。我之前向您叙说时，觉得与武罗之事无关，也就没有赘述。”</p>

“哦！不碍事，我不过随便问问。”黄帝故作轻松地微微一笑，随即看向牧娃，道：“不才今年三十三岁，不知牧兄贵庚几何？”</p>

“我？”牧娃稍一迟疑，讪讪笑道：“其实，我也不知道。”</p>

“啊！”众人大感惊讶，姬灵早已惊叹追问：“怎能不知道呢？自己的生日哪能忘呀？”</p>

牧娃摇了摇头，苦笑道：“实不相瞒，我自幼父母双亡，全靠乡里乡亲好心施舍才侥幸长大成人。不知姓名，不知生日，又哪能知道多大岁数了呢？”</p>

“对，对不起。”姬灵顿时黯然心酸，又见自己无意中触动牧娃的心中伤痕，非常难过地诚恳致歉道：“牧大哥，我不是故意惹您伤心的。”</p>

“嗨！这有什么伤心的呢？”牧娃瞬间从伤感中恢复如初，反而淡定劝慰道：“人之降生，福祸难料，尽管缺少天伦之乐，尽管遭受诸多磨难，可是，能侥幸活命，不应感到庆幸吗？”</p>

黄帝和龙中堂也正自暗暗嗟叹，闻听牧娃此番见解，宛如醍醐灌顶，幡然惊悟，不由对牧娃更加刮目相看。</p>

姬灵心中虽然稍稍平静一些，却依然难以释怀地轻声追问道：“牧大哥，既然您不知父母是谁，又如何知道姓牧呢？”</p>

“傻丫头。”黄帝解释道：“邻居们肯定知道呀。”</p>

“也不是。”牧娃苦笑道：“邻居们是在树杈上把我救下来的。”</p>

众人愕然一惊，姬灵早已惊问出声：“你爬树上干什么呢？”</p>

“那时我不过一岁左右，被包裹的严严实实，放在一人多高的树杈上。”</p>

“啊！谁把你放在那里的呢？”姬灵更加惊讶地问道：“难道是爹娘不要你了？”</p>

“灵儿。”黄帝急忙喝出姬灵，嗔怪道：“哪有狠心抛弃孩子的父母？一定另有缘故。”</p>

“谁知道呢？”牧娃故作轻松地摇了摇头，却又莞尔笑道：“不管什么缘故，总要报答乡亲们的养育之恩，于是我从小便帮着大伙放牛牧羊，不知不觉的，大家就把我喊做牧娃了。”</p>

尽管他的人生如此令人心碎，可他却像讲述一个乏味的民间故事似的，一直平静自如，波澜不惊。</p>

但是，龙中堂他们三人听在耳中，却感同身受，伤感在心，甚至好像看到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娃娃，手持一根纤细的竹竿，脚步蹒跚地追逐着四下奔走的大牛小羊从他们眼前一闪而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