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见袁绍震怒,使者便自应道:“书信中事怎样,我一个使者如何知晓。此事赵季所写,袁公若是气恼,也该寻他算账。欺我一个使者,倒是什么本事?我虽在兖州,也听袁公英明。如今借助赵季责难于我,难道我说的错了么?”
袁绍点头,恼道:“好好好,算你说得有理。既是使者,我且不难为了你。你去回复那赵季,就说我袁本初许诺了他。只让他洗好了脖子,准备引颈就戮吧。”
言毕一声呵斥,便将原本按下使者的左右尽数退下。
使者闻言,不敢再说什么。只拱手一礼,告辞袁绍而去。
眼看袁绍这边还自愤愤不平,田丰已经从地上捡起了刚刚被袁绍撕毁的赵季使者送来书信。几番拼凑,也了然了书信中的内容。
说是乞降求和,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但见书信中的言辞,何其苍利。竟说袁绍四世三公的出身,只懂得以势压人。
期间饱含讥讽之词,却嘲弄袁绍不过纨绔子弟,不知用兵。便要和袁绍约定,以三日为限。
三日之后,袁绍若有胆量,尽可在战场之上与他兖州将士一决雌雄。
看罢了书信,田丰眼看袁绍还在生着闷气。思量一番之后,便向袁绍道:“袁公,且息雷霆之怒。此番书信送达,目的袁公岂不知晓。自是敌人那边坚持不住了,如今为求速战故而使出来的激将法埃以此而论,岂非我们的计谋恰恰奏效。如今倒是捏住了那赵季的软肋,使他已经固守不得了。”
一番言辞,却是说动了袁绍。
袁绍虽是世家出身,怎么说也不是个糊涂的人。
眼看田丰所言有理,便忍不住冷哼一声,言道:“即便如此,那又怎么样。我军远来,岂非早就想和他战场决胜。今番彼军按奈不住,岂非正是我们莫大的良机。我军届时与他战场一决,也免得让人耻笑我不懂兵机。”
田丰点头,觉得袁绍的想法倒也没有什么错。
毕竟诸事正如袁绍所说的那样,起初固守的人的确不是自己这边。只是因为赵季那边的坚守不出,他们君臣才想出这样的战略来。
如今敌人被自己这边的强大后勤拖得疲累不堪,而兖州后放那边的豫州方面,也在后方与河北共相策应。
赵季身在前线,因此按奈不祝故而决议一战,便是打算拼死速决。
依照田丰的想法,这样的战略太过操之过急。而且经过长达一个多月的持久战,敌方的后勤早就影响到了前线军马的士气。
就算他们此时想要决战,也断然不会是袁绍的对手。
只是让田丰完全想不通,赵季虽然兵卒出身。但自从掌兵以来,却也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其名声如今享誉四海,便是那身在淮南的袁术与淮南士族都要对他有所拉拢。
这样的人,难道分不清具体的局势怎样。却被这眼前的败局冲昏了头脑,竟然想到拼死一战般的螳臂当车不成么?
田丰因此越想越觉得离奇,又碍于袁绍的震怒,便只道:“袁公既有决议,决战未必不可。只是那赵季诡诈,我军还需提防其中有变才是。”
袁绍不屑道:“河北之事,如今尽在我手。便是那赵季小儿诡诈,我亦何惧?今番只需应了他的许诺,自与他定期决战便是。”
于是当即传下命令,全军备战,自然不在话下。
袁绍这边由此决议,使者也趁着这个空档回返去见了赵季。
一切诉说完毕,赵季不觉满心欢喜的看向程昱,言道:“军师果然神算,那袁绍却是许诺了的。只是是否届时真的上钩,目下言之尚早。”
程昱笑道:“如今一切,皆在老夫料算之中。虎帅只需依照计划行事,老夫保证此番让你名扬天下便是。”
赵季了然,却是信得过程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