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安排下了诸事,袁绍便又将目光转向到了高览的身上,呵斥道:“前线败绩,你自罪大、罄竹难书。今番我许你往助代城筹措军备。以此和麴义配合,形成对于公孙瓒的左右夹击之势。如再有疏失,莫说你一个。便是你一家老幼,也要尽数遭诛。”
言毕竟迫使高览,当着群臣的面写下军令状。如事不成,便斩全家。
高览哪里还敢不应,只怯懦般的写下了军令状,之后颤栗般的交到了袁绍的手中。
袁绍查看一番,见无差错,便又呵斥道:“似如此,还不与我退了。少让我在军前看到了你,惹了我的烦闷。”
高览心慌畏惧,竟是连滚带爬般的出了大帐。
眼看高览去了,田丰却不禁心中担忧。待得诸将皆去准备,便单独留下与袁绍道:“袁公此事安排,恐有不妥。”
袁绍惊疑,问道:“哪里不妥?”
田丰道:“任用麴义,亲征赵季。似如这般,袁公安排毫无差错。然而高览毕竟新败,又加袁公叱责,只恐心中幽怨。袁公非但不忌讳他,反而让他去守代城。此城虽小,却是干系重大。稍有疏失,只恐反为那公孙瓒所致。更兼张郃投敌,高览素与张郃彼此交情交厚。我恐此人思变,故而还请袁公谨慎处理此事。”
袁绍蹙眉,问道:“那以你的意思,如今又该怎么办呢?”
田丰拱手道:“袁公帐下,能征惯战者多矣。纵然不能找到似如麴义那般担任元帅的人选,料想找到高览那样前往代城的还不是一抓一大把?更兼今番事急,断然不肯有失。不若趁着此时高览还未去前去,袁公只将他调回留在帐中听用。反派了他人前往代城配合麴义,岂不万全么?”
袁绍不屑道:“量一匹夫,能够掀起什么风浪。更兼我军令已下,如今又岂有轻易收回来的道理。如此反复,令人耻笑不说,反倒更让那高览心有余悸。便在帐中听用,只恐也不能全心效力。”
田丰踌躇道:“袁公所言,倒也有理。然而为保万全,不如暂且囚禁了高览的家小,以此让他有所顾忌岂非也好?”
袁绍怒道:“我为天下士族之首,家族更是四世三公享誉盛名。若无故囚禁部将家小,传扬出去岂非坏了名声。我意已决,不必再谏。你只随军听用,助我往走后方败了那赵季才是正经事。至于前线怎样,只交给似如麴义那样的武将统帅,自不干你文官的事情。”
田丰无奈,只能悻悻退下。
袁绍随即与诸将筹备,思议回军前往邺城去战袁绍的事情。
袁绍这边既有动作,消息很快就送到了邺城这边。而此时的邺城诸地,已经尽为赵季占领。至此河北三分之一疆土,尽在赵季的掌控之中。
闻听袁绍得知了战报,此番打算回军的消息,赵季立即召请诸将前来商议对策。
少时诸将到齐,赵季便将探马奏报的消息向众人说了个详细。
众人闻言,无不激情满怀。毕竟袁家势大,而这也是众人第一次亲会袁绍。之前阵仗虽说无不打得漂亮,但终究都是袁绍麾下的爪牙罢了。
今番若能大破袁绍,属实便可一战名动天下。
眼看诸将如此,赵季也是心情复杂。举目窥见,却独见张郃一脸阴沉。
赵季疑惑,问道:“张将军莫非是在担忧,我军对抗袁绍不易取胜么?”
张郃一声苦笑,言道:“袁绍亲来,本就意料中事。更兼此人虽然名动天下,毕竟好谋无决。我对他了解至深,自知他临阵用兵断然不会是虎帅您的对手。”
赵季听了更加不解,复问道:“既是这般,将军还在担忧什么?”
张郃叹道:“我非为袁绍亲至而担忧,实在是为了麴义的复出,心中惶惧。此人出身西凉,随军铁骑无不彪悍。只因前番居功自傲,故而才被袁绍免职。今番复出,只恐实在不易对付啊。”
赵季闻言,也是心头一震。沉吟片刻,不觉询问张郃道:“麴义此人,不知能为比及将军怎样?”
张郃拜首道:“统军用兵,无不胜我十倍。”
赵季汗颜,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