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年约二十六、七，相貌不差，身材不错，若能稍微养胖一些，再加点衣饰相衬，绝对会是一个大美人。</p>
行为看似粗俗，身上还散发着血腥恶臭，但是紧锁的眉目之间，却能看出一丝不再隐藏的自信与决绝。</p>
看来，出身应该不凡。起码不会是海边的渔民或是琼州岛上的黎民。</p>
小六暗自认真地揣摩着眼前的这个女人。</p>
这女人被他盯了半天，哪怕再无所谓，也禁不住悄悄地拢住叉开的双腿。</p>
小六暗自点头，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对付得了她。</p>
眼下，两艘船上除了自己一个男人，其他的全是妇孺。出了事，自己必须挺身而出来解决。</p>
不难！</p>
“还有吗？再来一盆！”女人把空盆递出去。</p>
“吃的东西还很多。”小六温和地说道：“只是我看姑娘已经饥饿多时，若是突然暴食，恐会伤身。不如歇一歇，再给你熬些热粥，可好？”</p>
女人抬眼看了小六一眼，把空盆一抛，没再开口。</p>
小六靠近两步，脱下长衫。</p>
苟家大娘神色复杂地看着他，欲言又止。</p>
这女人，身上很脏啊，是不是考虑先洗一下？</p>
女人胸口微微起伏，猛地长吸一口气，努力地让自己平定下来。刚刚并拢的双腿，却又猛地张开。</p>
未着寸缕的双腿之间，糊满各种污秽。</p>
还好，脱去长衫的小六，并没有光溜溜地出现在众人面前。</p>
上身赤膊短褂，下身束脚长裤，并没有任何兵器在身。</p>
“给，先披上吧，风凉小心染病。”小六递出长衫，盯着女人的双眼，温和地说道。</p>
女人怔住，茫然地看着小六。</p>
小六抖开长衫，盖住女人身子，后退两步，依然温和地说道：“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p>
“珍娘……”女人垂下眼睑，将两只脚缩入长衫之内。</p>
这些年来，每一个见到她的男人，或是在脱她的衣服，或是试图脱她的衣服。这是第一次有个男人，会主动地给自己衣服穿……</p>
小六摊开双手，轻声说道：“你看，我们对你没有任何恶意，你能否先放开苟檀，说下有什么需要帮你的，我会尽全力而为！”</p>
“娘……我，我疼……”被珍娘捏住手腕的苟檀，泪眼婆娑，却努力地抬着头，不想让眼泪掉落下来。</p>
一张小脸，挣得通红。</p>
珍娘看着他的双眼，心里莫名一软，叹着气松开左手。</p>
小六接过苟檀，递给苟家大娘，脸上依然平静，心里却一阵兴奋。</p>
初战告捷！</p>
很好，自己果然很棒！</p>
“大娘，她，她杀了人……”苟檀顾不得抹去终于落下的泪水，指着底舱颤微微地说道。</p>
“是的，我杀了舱底的三个海贼。”珍娘淡然说道。</p>
小六眉头微皱，问道：“珍娘跟威波军的海贼有仇？”</p>
有仇？</p>
呵呵……</p>
威波军所有的男人，都有可能是自己孩子的父亲！这算是仇吗？</p>
珍娘摇了摇头，说道：“我就是威波军的人，在这个岛上已经呆了四五年时间了。”</p>
“嗯？”小六惊诧的神色一闪而逝，随即柔声说道：“虽然有答应过饶他们性命，但是珍娘此举，也算为民除害了。”</p>
小六心下恍然。</p>
这女人，大概是被威波军三当家带在身边随时伺候。乱战时，趁双方不注意，躲到底舱的某个角落里。而在清点海贼数量时，谁都没想到，会漏算了一个女人。</p>
“那……不知道珍娘家在何处，明日我可以让人把你送回去。”</p>
家？</p>
很近，距此不过数日行程。</p>
又似乎远在天边……此生，大概是回不去了！</p>
看着珍娘黯然的神色，小六默默地叹了口气，说道：“珍娘如果愿意的话，也可以在这里先呆一些日子再说。她们，会如同姐妹一般待你的。”</p>
苟家大娘看了看珍娘，又看了一眼负手而立的小六，神色复杂地点了点头。</p>
“不必了！”珍娘坦然地站地身，将小六的长衫穿到身上，认认真真地系上结扣。</p>
掩去了漏洞百出的身子，珍娘反而显出更加诱人的曲线。</p>
“我要上岛。”珍娘平静地说道。</p>
“你要回鬼火岛？”小六犹豫地说道：“可是，岛上……”</p>
“我要上岛找我的孩子。”</p>
“你的孩子？那，需要我们帮忙吗？”</p>
珍娘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需要你们帮忙，而是若没我帮忙，恐怕你们得准备给甄公子他们收尸了。”</p>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小六难以置信地看着珍娘。</p>
“因为岛上，有火药！”</p>
……</p>
七个人，呈Y型队伍，缓缓地在岛上潜行。</p>
位于前端的，是陈开与苟顺，蔡老二与苟彬紧随其后。</p>
甄鑫被放在队伍的最末端，在他的前方，是徐夫人与阿黎。</p>
对于这样的一个阵型，甄鑫不是特别满意，因为显得自己很怕死的样子。</p>
不过少数服从多数，甄鑫也只能从了。</p>
鬼火岛不小，甄鑫等人从西北角上岸，往东南方向已经走了半个多时辰。在夜色彻底覆盖这座岛屿之前，终于看到了目标。</p>
围在码头边上，一堆看着杂乱的房屋。</p>
众人随即散开，借着草丛的隐蔽，原地休息。</p>
甄鑫左手边依着阿黎，右手边盘腿坐着徐夫人。</p>
看着徐夫人似笑非笑的目光，甄鑫只能正襟而坐，暗自分析着左右香气的不同。</p>
视线所及，十几座房屋，大多死气沉沉，只有两间屋子亮着灯，数个衣不蔽体的女人，正在进进出出地忙活着。</p>
甄鑫目光盯向离码头不远的一座最大木屋，应该就是威波军的仓库。希望能从里面收罗到一些财货，否则打了这几天的仗，可就亏大了。</p>
“好像有很多孩子……”阿黎贴着甄鑫的耳根，吐气如兰。</p>
房间屋后，一些细若骨柴的身影，正如幽灵般的晃动。若非阿黎提醒，甄鑫根本不会想到，这些人，会是孩子。</p>
显然不是那些海贼准备扶养长大的孩子。</p>
甄鑫脸色微沉。</p>
一个矮矮挫挫的海贼，歪着身子从屋里走出，顺手抓住一个女人，上下揉捏一阵，随手一扔，又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p>
甄鑫等人齐齐地伏下身子。</p>
却见那海贼朝着草丛站定，呲着牙，解开裤子。</p>
那里，正蹲着苟顺父子。</p>
草丛一阵晃动，看来他们是忍耐不住了。</p>
苟顺这厮，有点招尿啊……</p>
“动手！”甄鑫轻声说道。</p>
阿黎从肩上摘下圆滚滚的墨墨，朝着海贼奋力一扔。</p>
一坨弧线划过，墨墨准确地趴在海贼脑门上，顺势滑下。</p>
“啊？什么……”海贼一手还在裤腰上，挥着另一只手往自己脸上抓去。</p>
惊叫声停在了被咬断的喉咙处。</p>
这破猴，倒是越来越好用了。可惜，只跟阿黎亲近。</p>
这让甄鑫很是没滋没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