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寻低头摆弄着餐盘里的食物：“其实当时他来得不是时候，我也一直在犹豫要不要留下他，谁知怀着怀着就有了感情，那时候我想，不管你是不是爱我，我们最终是不是要离婚，我好像也都有留下这个孩子把他养大的能力，我开始对他的出生产生期待，甚至在想该给他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偶尔还会想，我们如果离婚了，你会不会跟我抢夺孩子的抚养权？”</p>

说到这里，她自顾地笑了下：“谁知后来，会出那样的事，我那么多的期待都落空了，我的第一个孩子，竟然跟我无缘。”</p>

盛司越脸色极沉。</p>

听着她不急不慢地说着这些，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蔓延出一种刺痛感。</p>

很难受，很窒息。</p>

过往种种，不提起的时候也就算了，一旦用心回想，悔意便是波涛汹涌之势。</p>

数秒之后，他目光真挚地看着她，沉声开口：“阿寻，过去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跟你描述我内心究竟有多后悔，但将来，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p>

女人淡笑。</p>

男人继续道：“我知道我需要弥补，也谢谢你给我机会。”</p>

姜寻的手握着旁边的果汁杯子，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也只是突然想起来了，没有要追究你罪过的意思。”</p>

事情的确过去很久了，久到她现在想起来，已经无法再对当时悲痛欲绝的自己感同身受。</p>

可又毕竟是身体里存在过的一个生命，说掀不起一点涟漪，那是假的。</p>

盛司越放在餐桌上的左手，拇指指腹与食指轻轻摩挲着：“你很少跟我说这样的心里话，今天能听到，我觉得很庆幸。”</p>

“哦。”</p>

一个字落下，姜寻就继续吃东西了。</p>

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收了视线，想着自己当年因为愚蠢无知做出的那些事情，有种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的冲动。</p>

可就算他真的扇了，对他和姜寻之间的关系也起不到半分正面作用。</p>

最终，盛司越默不作声地吃早餐，原本准备好的要跟姜寻聊天的话题，也因为提过“孩子”之后搁置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