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颇为霸道地开口：“当然不够！”</p>

姜寻好笑地看着他，不疾不徐地反问：“那你还想怎么样？想让我做你女朋友？想跟我睡在同一张床上？”</p>

盛司越拧了眉：“我想跟你复婚。”</p>

姜寻，“……”</p>

他可真敢想。</p>

她唇角笑意更深：“你想的比我猜的还要过分。”</p>

男人盯着她，纠结数秒，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追问：“你愿意吗？”</p>

姜寻唇角撩起淡淡的笑意。</p>

之后，轻嗤出声：“不愿意。”</p>

盛司越压抑着心底的不悦：“为什么？”</p>

为什么？</p>

什么时候这个男人只会问为什么了？</p>

他为什么不自己反思一下呢？</p>

男人和她对视，见她一直不吭声，就只是盯着自己看，追问：“怎么不说话？”</p>

姜寻轻笑，反问：“凭什么你想跟我在一起了我就要和你在一起，你不喜欢我的时候就可以肆意伤害我？”</p>

“我已经知道错了。”</p>

“那又怎么样？”</p>

她面色淡淡，原本的困意这会儿都散尽了，眉清目明地看着他：“我这个人一向记仇，现在虽然看你顺眼了些，但我还是没办法忘记你当初是怎么伤害我的，所以，我没打算跟你复婚！”</p>

盛司越觉得很无助。</p>

他行走商场多年，运筹帷幄惯了，想做的买卖也从未失手过。</p>

如今面对想要的女人，面对被拒绝的感情，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p>

他很想伸手抱抱姜寻，但又怕她觉得他不尊重她，完全凭借自己的意愿行事，便努力压抑着，忍到额头上青筋都暴了出来。</p>

姜寻看到了。</p>

但她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抿唇，之后便抬脚，果断上楼。</p>

盛司越面色难堪，情绪低落。</p>

他已经很努力了，但还是没能挽回她。</p>

看着女人上楼的背影，他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心如刀绞。</p>

是他做得不够好，是我当初太过自以为是，没有考虑到姜寻当初作为傅太太的感受。</p>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p>

回想起他们当初在华盛名邸度过的那段短暂的美好时光，如今反倒是成了刺痛他心脏的利刃。</p>

他很爱姜寻。</p>

想要和她长相厮守。</p>

可如今，她已经不愿意给他机会了。</p>

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懊悔不已。</p>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他一定会改变自己的方式，给予姜寻更多的关心与呵护。</p>

然而现实却是如此残酷，世界上根本没有卖后悔药的。</p>

过去，也回不去。</p>

他痛恨自己的无能，竟然连挽回一个女人的心的本事都没有。</p>

这种痛苦与自责如影随形，折磨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p>

但盛司越从来不是自甘堕落的人。</p>

他明白沉浸在悔恨中并不能解决问题，他必须要面对这一切，要想办法一点点地打动她，努力成为她愿意坚定选择的男人。</p>

……</p>

姜寻回了房间后，脑海里回放着在楼下时，盛司越说的那些话。</p>

曾经的她，天真地相信总有一天盛司越会看到她的好。</p>

她心怀期待地在华盛名邸日复一日地等他，可等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失望。</p>

那些期待落空带来的感觉，如同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的疤痕，时时刻刻提醒着她不要再重蹈覆辙。</p>

如今的她，对盛司越早就没有所谓爱的感觉了。</p>

她知道自己没有放下，因为每当回忆起那段痛苦的经历，愤怒、怨恨和不甘便涌上心头。</p>

她恨过盛司越，也恨过许心雯。</p>

他们的行为让她遭受了不止是身体上，还有心灵上的伤害。</p>

如今时隔多年，事情都已经过去了。</p>

可同时，她也变得防备和警惕。</p>

跨海大桥上那场惊心动魄的车祸，伴随着失去孩子的痛苦，像是一把锋利的剑，时不时地在午夜梦回时刺她一下，让她痛苦万分。</p>

或许有一天，她能够放下这些过往，但此刻的姜寻还没有准备好。</p>

她需要时间去慢慢抚平伤口。</p>

也许真等到了那个时候，她和盛司越之间还有一线生机。</p>

只是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p>

……</p>

周六。</p>

姜寻买了点营养品去了姜家别墅。</p>

姜致婚后和孟静姝一起住，姜家别墅之后徐知秋一个人。</p>

进门后，她看见徐知秋正在沙发上坐着等她。</p>

不知为何，女人有种不好的预感。</p>

她看着徐知秋的样子，总觉得她好像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似乎还是她不太能接受的。</p>

姜寻走了过去：“妈，你在想什么？”</p>

徐知秋这才意识到女儿来了。</p>

她回神，拉着姜寻在身边坐下：“阿寻，你最近怎么样？”</p>

她答：“都挺好的。”</p>

徐知秋点点头，又问：“和司越和好了吗？”</p>

女人摇头：“还没有。”</p>

她“嗯”了声，也没有对这件事评价什么，看着她道：“你在金科律所的工作怎么样？”</p>

“也挺好的，很顺利。”说着，姜寻笑了笑：“妈，你到底想问我什么，跟自己的女儿就别绕弯子了，有话直说就好。”</p>

“你有没有考虑过换工作？”</p>

她很吃惊：“换工作？”</p>

下意识地反问过后，女人不解地看着徐知秋：“为什么啊？我在金科律所都工作很多年了，从实习就在那里了，而且我师父一直很照顾我，这些年我能在律师圈小有名气，完全离不开我师父的栽培和照顾，站在离开金科律所，未免太不懂知恩图报了吧？”</p>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那么帮你？”</p>

“可能是觉得我是可塑之才吧。”</p>

话落，姜寻才意识到哪里不对，盯着徐知秋道：“妈，你是不是听说了什么？难道你觉得我师父对我有师徒之外的感情？”</p>

徐知秋看她一眼：“我不是这个意思。”</p>

“那你是什么意思。”</p>

“阿寻，你别问了，妈不想让你徒增烦恼，我也知道你现在长大了，做什么都有自己的主意，但是金科律所我是真的不想让你待下去，你如果愿意听我的，妈就托人给你找更好的律所，你如果不愿意听我的……”</p>

言尽于此，她微微顿住，后又自嘲般摇摇头：“我如今年龄大了，儿大不由娘，你就算不想听我的，我好像也没有办法能怎么样你。”</p>

姜寻眉头紧皱。</p>

她了解徐知秋。</p>

从小到大，她妈妈都不是蛮不讲理的人，今天提出这样的无理要求，一定是有什么原因。</p>

只是，她为什么只让她离开金科律所，却不告诉她实情呢？</p>

姜寻实在想不通。</p>

可是，如果她直接干脆地拒绝徐知秋，她肯定会伤心。</p>

或许她应该试着和她好好沟通一下？引导她说出实情？！</p>

可万一她还是不说呢？</p>

女人陷入了自我纠结之中。</p>

不知过了多久，姜寻还是开口了：“妈，如果你能给我一个我认可的理由，我可以考虑离开金科律所，否则，我不会轻易背叛我职业生涯中的领路人，我一直以来都对我师父心存感激，就算今天不是你让我走，是我自己要离开律所，他也一定会让我给出理由的。”</p>

徐知秋看她一眼：“没有理由。”</p>

“妈！”姜寻有些无语。</p>

她拧眉盯着徐知秋：“到底和谁有关？您要是不说的话，我只好自己猜了。”</p>

后者看她一眼：“猜什么？我什么都没说，你想猜什么？”</p>

姜寻盯着徐知秋的眼睛，红唇张合：“我爸下葬的时候，我师父秦明礼带着自己的妈妈一起去送他最后一程，当时我看到你看了秦婉一眼，你们之前是不是认识？”</p>

后者眼神微变。</p>

她根本没有想到女儿会那么敏感。</p>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姜寻语调微扬。</p>

话落她挽住了徐知秋的手臂，耐心开口：“妈，你告诉我，你和那个秦婉是什么关系？”</p>

“我和她能有什么关系？”</p>

“秦明礼是秦婉的儿子，你想让我离开他的律所，是不是说明……你和秦婉有过节？”</p>

徐知秋拧眉睨她一眼，没说话。</p>

姜寻舒了口气：“真有过节？会不会是误会？不然我让我师父约她妈妈出来，你们说清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