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保护也不对,应该说是照顾。
李砚如愿意照顾宁瑛。
甚至乐意照顾。
他拖着伤腿,在河边笨拙地抓鱼。宁瑛躺坐在篝火旁,好奇怎么会有这么单纯善良的人?
在京城见惯了达官显贵,那些说话的语气方式,势力的态度和行为,都令她十分讨厌。现在这样静静地望着李砚如,宁瑛不自觉笑了。
李砚如虽是文人,但他很聪明。
扑空几次后,找打了规律,总算用树杈叉住了一条大鱼。他用刀将鱼去鳞,内脏清洗干净,穿在树枝上,用火烤的油滋滋的响。
宁瑛看着肥美的鱼,咽了咽口水。
没有调味,也许不好吃,但她真的饿极了。
“等会儿我们一人一半。”
宁瑛说。
李砚如没接话,而是烤好后,将整条鱼都给了她,“你吃。你比我伤的重。”
“这怎么行。”
“我这儿还有吃的。”李砚如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玉白瓶子,飞快在宁瑛眼前晃了一下,“而且你知道我这病,不能乱吃东西。吃鱼恰恰容易让我咳更厉害。”
宁瑛记起上回带他在面摊胡吃海塞,被小南教训的事儿了。
她犹疑道:“你没骗我?你真不能吃鱼。”
“嗯。我不骗你。”
说完,李砚如将烤鱼塞宁瑛手中,自己拿着玉白瓶子,倒出一样黑乎乎的东西往嘴里放。
宁瑛饥肠辘辘,看他一脸诚恳,暂且信了,忍不住对这条没有味道的鱼大快朵颐。李砚如怕她噎着,还细心地说:“慢点儿吃,小心鱼刺卡祝”
宁瑛吃了大半条,总算安抚了五脏庙。
她问李砚如,“你那瓶子里是什么?之前怎么不吃?”
“是补药。”
李砚如将玉白瓶放进怀中,不让宁瑛看到太多,“我吃这个扛饿,对身体也有益处。”
李砚如怕宁瑛问东问西,双手放在温暖的火苗上烘烤。崖下的风,寂寂吹拂,他温言问:“也不知那位元大人怎样了。”
“是埃也不知她怎样了。”
宁瑛低头叹气。
当时情况紧急,她让王婳裳躲在楼梯间不要出来,也不知道她被人发现没有。如果王婳裳有什么三长两短,她真的会自责到死。两人认识时间其实并不长,可是,她们互换灵魂,拥有谁都无法理解的羁绊。王婳裳是她的朋友,更是她的知己。
那么纯粹娴静的人,若不是这一场缘分,宁瑛也不会与她相识。
“都怪我不好,把她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宁瑛鼻尖一酸,担心王婳裳出事。
李砚如愣了愣,这才明白她在那位元大人带来的姑娘。当时她们一起在外面吃枣泥糕,想必相谈甚欢。思及此,李砚如安慰道:“不管你的事,那个时候太乱了,你在楼上跟杀手拼命,分身乏术。”他看宁瑛还拧着眉,又说:“对了,元大人最后不是下去寻那位姑娘了么?元大人武功不比你差,有他在,那位姑娘必无大碍。”
他不说还好,一提这个,宁瑛更苦恼了,“元问衢臭名昭著的,他能信的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