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初在城门之外被拦住的原因,哪里是因为城主和城主夫人没有及时通知守卫,分明是一个被囚禁,无法通知,另一个恐怕是需要守卫替他拖延时间吧?
元衡应了声是:“楚青月发求助信时还未察觉闻人怀的事,只想着城内人心惶惶,闻人怀又在‘昏睡’之中,她和秦茵不知道还能撑多久,所以才想着向日月仙宗求助。”
“闻人怀醒后知道她向日月仙宗求助,直接撕破脸皮,将她囚禁起来,对外宣称他醒后楚青月又陷入昏睡之中。”他将之前随宋会、宋连两人一同询问楚青月和秦茵以及审问闻人怀的内容回忆了个遍,“楚青月原先也不是住那处院子的,她原是与闻人怀一同居住在另一处院子,她并不知闻人怀何时在府里修建了密室,那日闻人怀以养伤为由将她迁至那里时她才知晓底下城主府地底另有玄机。”
江虞学着之前魏叙的模样“啧”了一声。
闻人怀都当了翎都的城主二十年了,二十年啊,虽然对修士来说不算什么,但于翎都来说,足够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挖空城主府的地下了。
“我也有不懂的地方1
被桑阳拉至另一边却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的方鹤扬声道:“既然楚青月是被囚禁,那她为何要告诉秦茵让她守在外面,而不告诉秦茵实情呢?”
元衡往他那边望了一眼:“秦茵虽是修为不俗,但闻人怀的修为却远超于秦茵,何况彼时闻人怀尚未被血阵反噬,若真想要对秦茵做些什么,恐怕也不是难事。楚青月人在闻人怀手里,自然不希望秦茵被牵扯进来。”
方鹤恍然大悟地“嗷”了一声。
江虞撇了撇嘴,说到底,都是闻人怀表面功夫做得太好,他们当初差点怀疑上楚青月都没怀疑闻人怀。
她十分看不懂闻人怀这个人,他仿若就是一个矛盾的集合体,一边是爱民如子,为百姓劳心劳力;一边又是心狠手辣,亲手将自己的百姓送到邪魔手中。
一边可以将枕边人当作祭品交予邪魔送进血阵之中,做足了狠心薄情之态;一边却又在自杀之前留下遗书,让他们善待妻子,又是一副吃新人的模样。
一面是京墨忠诚的追随者,一面又说自己是被天道选中之人。
某一种层面上,她十分佩服这个人,若换了是她,她非得将自己整得发疯才能同时做出这些不像是同一个人能做出的事情。
还得是闻人怀,还得是邪修。
唯有不受世间各种道德规则束缚之人,才能毫无负担,毫无负罪感地游离在善与恶之间。
而江虞所在的天道这一方,是无法接受这种人和观念的。
他们眼里,善是善,恶是恶,若是善恶不分,混淆是非黑白,世界都将乱套。
“多谢师兄。”江虞笑了笑,“我没什么要问的了。”
她转头看向方鹤,方鹤也摆了摆手:“我也没了。”
江虞舒了口气,抬头望天,苍穹之上,她试图窥见早已写下她的结局的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