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虞分神去想,她不对劲。
自打出了虚云,她太容易被情绪左右了,尤其是刚才,仿佛有什么线,控制着她的情绪,引导着她的思维。
令人惊惧的是,她再次想起那些失踪百姓,竟然并不认为刚才那股突然出现的感受是错误的。
她好像就该这么做。
江虞眨了眨眼,强行将跑偏的思维收回来,注意力再次凝聚在手指上的那一点微红。
指尖的血迹很淡,但不是没有,地上的血迹干涸,但也不是无法抹去。
她微微抬眸,与同样蹲下来查看血迹的元衡对上视线。
他们的眼眸里互相倒映着对方,奇迹般地明白对方所想。
江虞笑了笑,起身跺了跺脚,脚一伸,血迹便被用力抹开。
元衡长剑一挥,带着血迹的土块落在远方,露出底下带着湿意的新土。
阵法如此简单便被破坏了。
用血画的阵法虽然用途和威力都叫人胆战心惊,但弊处也不少,比如画阵之人容易遭受反噬,还比如,稍有不慎,便会被人破坏阵法。
江虞终于肯露出个放松的笑来,朝元衡招了招手:“走,回府和他们说说这件事。”
她算是松了口气,率先踏上素宁,回头观望元衡是否跟上来时,还有闲心去看他脚下的剑。
银色的剑柄处,挂上了根白色的剑穗。
不是她之前在飞舟上送的那根,她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落在城主府里时,魏叙正坐在他自己的院子里喝茶,方鹤和桑阳两个说是去打探失踪百姓的消息的人也在。
江虞有些诧异,径直走向魏叙:“你不说你要继续看着秦茵吗?”
魏叙耸了耸肩:“不是我不想看着她,我跟着她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待在城主夫人屋子里,后来被城主叫走去修补阵法,我本来想跟上去,只是她修为在我之上,我又不能暴露我在跟她,我转个头在小贩那里躲藏的功夫,她就不见人影了。”
“她又是去修补阵法的,这是人家翎都的私密事,我再继续跟下去,如果叫城主发现,也不好交代。”
江虞沉思了片刻,挨着魏叙坐下,又将视线头向坐在一处桑阳和方鹤。
桑阳清了清嗓子:“我们去那些失踪百姓的家里去打听过了,这些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联系,有的互相认识,有的人谁也不认识,他们家里人说,这些人平日里不与人交恶,也没有什么仇家。”
“但是——”她面色凝重起来,“那些惨死在家中的百姓,几乎都是那些失踪之人的亲人。”
江虞面色有一瞬的凝固。
也就是说,这些百姓,在一位亲人失踪之后,还要承受另一位亲人惨死的痛苦。
“……”
江虞握了握拳,扯开自己的注意力,“我们也有新的发现。”
她一五一十地将围绕着整个翎都的阵法告诉他们,顺便还加上了自己的猜测。
“血祭?”
魏叙一琢磨,“上次这么大规模拿人血祭的,还是京墨吧?”
“?”
江虞投去好奇的眼光。
她听过京墨,毕竟她娘给她恶补的那些有关邪魔的知识里,作为三界邪修之首的京墨占了大头。
她知道他出生在哪里,知道他何时彻底入邪,何时被青筠仙尊联合魔尊和妖王一起封樱
倒是没听说过有关京墨血祭的事情。
魏叙也没打算避着她,见她不知道,随口就说了:“据说当年京墨妄图取代天道,想以血祭来换取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