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辞酒在和燕知回去北境的时候给皇帝写了封信,告诉他哪些将领可用,把另一半兵符托付给了谁。
皇帝收到信之后,沉思良久,最后还是允了。
他也算是彻底明白这俩人志不在权势富贵,高官厚禄留不住他们,而信上的最后一句话,也让他颇为欣慰。
谢辞酒说:“来日大梁有难,需要将军,他们会第一时间回来的。”
有这句话就够了,其他的不重要。
皇帝笑了笑,提笔写了封回信,表达了一下自己和皇后的惋惜和思念,末了又交代了一下小佛堂的事。
小佛堂是季远告诉他的,皇帝这才知道他那个多行不义的父皇每天都在想什么。
那块无字牌位被他烧掉了,这种东西留着,不仅膈应人,更是对安北王妃的侮辱。
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
也因此,知道了全部真相的他,越发无颜面对谢辞酒,对他们越发的宽容。
谢辞酒收到信之后,对燕知回说:“狗皇帝死的还是太便宜了,我当时应该多刺几剑的。”
燕知回从她手里拿过皱巴巴的信纸,扔进了香炉里,看着它逐渐烧成灰烬,轻笑道:“逝者已逝,恩怨两消,别再为这种东西费神。”
谢辞酒想想也是,平复了下心情,看着外面晴好的天气,她心念一动,“我们出去跑马吧?”
“好。”
谢辞酒说什么,燕知回就没有不答应的。
俩人出了府门,纵马驰骋在北境的旷野上,尽情释放心里的杂念,听着耳畔呼呼的风声,谢辞酒有一瞬间很想就这么一直跑下去,跑到地老天荒。
“燕知回,以后我们每天都来跑马好不好?”
燕知回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她,闻言笑着喊了一声:“好埃”
“跑一辈子?”
“你想跑多久就跑多久,等你老了跑不动马了,我就骑马带你慢悠悠的走。”
燕知回一夹马腹追了上来,“怎么样?”
谢辞酒开怀一笑:“你才跑不动,就算我老了,你也跑不过我。”
“这么自信?”
燕知回发丝在风中飞扬,眼神明亮澄澈,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意气风发的潇洒。
“不信?那你来追我啊1
谢辞酒话音落下,一抖缰绳,轻喝道:“驾1
雪白的骏马立刻飞奔起来,如一道流星,滑过碧草连天的原野。
“追上了怎么说?”燕知回站在原地,没急着动。
谢辞酒马上回眸,笑靥如花,红衣在风中如火一般热烈盛放,“追上了,我这辈子都给你。”
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急速褪色远去,只有那一抹红、一片白,越发清晰,天地之间,他只能看到那一人。
怦然心动,情难自禁,胸腔里激荡的满足和愉悦在叫嚣着让他冲上去,把人带回家。
“一言为定1燕知回一夹马腹,“我来追你了1
“哈哈哈哈——”
笑声随风飘了很远很远,直到消失在暮色中。
他们就这样你追我赶,走遍了大好河山,最后在垂暮之年回到了北境,于一场大雪纷飞中,先后离世。
临死前,谢辞酒还被燕知回抱在怀里,看着窗外的雪,“知回,你说人还有来生吗?”
她的声音已不再年轻,眼睛却依然如年轻时明亮。
燕知回从后面抱着她,与她十指紧扣,这个姿势,几十年了,他还是一样的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