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轮圆月仿佛就挂在悬崖边上,硕大而幽静,仿佛唾手可得。
谢辞酒忍不住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她缓缓伸出手,想摸一摸,却落了个空,她没有失望,反而笑了起来,“感觉好奇妙。”
燕知回看着她脸上难得露出的稚气,也浅浅的笑了,修长的手指一掐,一朵洁白漂亮的栀子花旋转着飞出,迎风见长,最后变得足有两个巴掌大,像极了百姓们在河边放的莲灯。
这还没完,短短几息之间,燕知回就掐出了足足十七朵栀子花。
个个饱满而美丽,带着清香,浮在半空中,花瓣上萦绕着淡淡的玉色光晕。
燕知回唇边含着笑意,曲起一条腿,轻轻一拂袖,这些花便纷纷向着谢辞酒飞去。
谢辞酒浑然不觉,还在观月,燕知回忽然唤了一声:“阿酒1
“嗯?”谢辞酒回眸,便看到了这一片花海。
她愕然的隔着花灯与燕知回对视:“这是……”
“今日到底是上元节,人家都在放灯,我的阿酒也得有。”
谢辞酒顿时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她摊开掌心,一朵花灯缓缓飘落,她唇角微微上扬:“很好看。”
燕知回眸光微动,那些花灯霎时间受到指引,和谢辞酒撞了个满怀。
撞上的一瞬间,花灯顿时化作一片片花瓣,谢辞酒被围在其间。
这场景稀奇又美丽,谢辞酒眼里尽是惊艳。
素裙少女身上披着黑色大氅,月华在她身后托着,照的她肤如凝脂,神采飞扬。
乳白色的花瓣飘浮在她身侧,更是衬的她如月宫仙子,似乎只要一阵风来,她便会羽化而去。
她指尖轻轻的碰了一下花瓣,随即笑弯了眼冲着燕知回道:“这是你的一部分吗?”
燕知回眸光深邃,仿佛跨越了万年的光阴,他薄唇轻启,含笑道:“它不是。”
谢辞酒挑眉:“嗯?”
燕知回在她疑惑的目光中起身,一步步坚定的走过来,在她身前站定。
他修长的手指拨开花瓣,捧住了谢辞酒微凉的脸,专注而温柔的说:“你是。”
谢辞酒心尖一颤,看着眼前高大深情的男人,不禁莞尔。
她是他的一部分,他又何尝不是?
轻轻的喟叹一声,谢辞酒冲燕知回勾了勾手指:“低一点。”
燕知回笑意更浓,听话的低下头来,谢辞酒稍稍偏头吻了上去。
刚好一片花瓣落下,停在了两人的唇间,微妙的触感传来,俩人四目相对,看到的都只有彼此。
谢辞酒忍不住笑出了声,可燕知回微微启唇,含住了这片花瓣,青涩的汁水在唇齿间蔓延开来,带着独特的香气在俩人之间蔓延。
这是一个绵长而馥郁的吻。
带着感动和一切无法言明的情绪静静绽放在这悬崖之上。
清冷的月色似乎都染上了几分温柔。
花瓣随风飘落,在空中舞成了一条玉带,飞入滚滚红尘,路过河流山川,带着小镇人烟,向不知名处归去。
……
俩人在悬崖上堆了一大一小两个紧紧相拥的雪人,冻得手都红了依然乐此不疲。
谢辞酒裹紧大氅,看了一会儿在雪地上用手指写了一行字:“此后千年万岁,不忘此情。”
燕知回静静的看着,笑着握住她的手,“好,千年万岁,我们都在一起,今年给你放十七盏,明年就放十八盏,活多久我们就放多久。”
一百岁就放一百盏,一千岁就放一千盏,直到花灯如海,情深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