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雷声不断，雨也滂沱了起来，眼前升腾起朦胧的水雾。

宁枝大概知道因为林父出事，倒不如说，林余早就算计好了这件事。

林父的出事也只是他计划里的一环。

他是一定要将林树从神坛上拉下来，用什么手段都可以，或者说，已经变成了他的一种执念，这种混杂了诡异的嫉妒，怜惜，自豪，厌恶心态的情绪几乎占据了他所有的行动。

此时，东南大道人行辅道一边的绿化带边上，一群人撑着黑色的伞，其中站在中央的是林余，他身上没有一点沾湿，脚边沾了点溅开的水花，晕染出波纹似的纹路。

距离不远的地方，被一棒子撂倒的林树趴在地上，他浑身湿透了，从额头渗出丝丝血迹，被雨水冲刷成了淡淡的绯色，一路流淌在地砖上，他纤长的手指还在微微颤抖着。

眼神流露出一丝绝望，他目光定格在不远处冷漠看着他的林余，和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他的亲弟弟。

太冷了今天，彻骨的寒冷好像从骨头深处传来。

他能勉强保持意识已经很不错了，耳朵轰鸣声不断，大脑的思维从一瞬间断开，又在尝试着重新连接。

“余爷，我看再来一次那小子估计就没命了。”钱三刀跟在一边小声提醒。

林余脸色没有一点变化，他眼神冷峻中带着平淡，看不出什么恨意，他只是好像在观察，就跟小时候林树每次获得大家的夸奖和赞叹的时候，他总是默默站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里观察着自己的哥哥。

许久。

钱三刀才听到自己身边的人，冒出了一句。

“原来，也只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