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殿内没有燃灯，黑漆漆一片。修长的手推开沉重的殿门，皎洁的月光洒落进来。</p>

进来的人脚下微顿，想了想，继续朝里走去。</p>

玉靥抬手，烛台上腾起一簇火苗，绿油油的，驱不散夜色。黑暗中那双七彩瞳隐隐有光华流转。</p>

他在床榻旁站了许久，纱幔层层叠叠，几乎看不清床上人影。</p>

碧城凝神屏气半晌，见他仍旧没有动作，终于忍不住道：“你半夜偷偷潜入我寝宫，就是要站在这里看我睡觉吗？”</p>

她翻身，右手一挥，烛台上的火苗变作金黄，整个宫殿瞬间明亮起来。</p>

玉靥笑了笑，他脸色苍白，望进她的眼睛。碧城已经有些日子没有见他，自从两人从不夜天归来，她总觉得他有意避开自己。</p>

殿内烛火无风自动，玉靥弯下腰，抱住了她。睡莲的冷香将碧城包围，碧城浑身一僵，不知该如何动作。</p>

“我很想你。”玉靥道，他顺势附身，压倒下来。</p>

碧城被他圈在怀里，唇角抽了抽，道：“玉靥，你又发什么疯！”</p>

长发如流金一般从肩头泻下，绝美的容颜，迷离的双瞳，带着无与伦比的蛊惑。碧城的心有瞬间的静止，望进那双眼睛，叹息了一声。</p>

“我这条命本就是你给的，你若想拿去，我不会反抗。”碧城道，推拒着他胸膛的手颓然垂下。</p>

玉靥吻了吻她的额头，道：“你的命你的人都是我的。”</p>

冰冷的唇带着些许急切顺着鼻梁而下，落到碧城唇上，贪恋那片温柔，辗转碾磨。许久之后，碧城趁他喘息，开口道：“玉靥，我是青行吗？”</p>

玉靥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因为刚刚的激情而略有些红润的唇弯起，道：“你不是她，你是碧城，是你自己。”</p>

碧城摇头：“那你爱的是谁？这百年来的坚持，难道都不算数了吗？”</p>

这个问题，在不夜天的时候玉靥便想明白了。他伸手扯下碧城束发的玉簪，让她的青丝与自己的纠缠在一起，再次俯下身去。</p>

碧城忙道：“那些殒命的魔族士兵呢？所有的鲜血就因为你的一时兴起便要白流吗？”</p>

玉靥挑了挑眉，不语。就在碧城以为他要发怒的时候，他开口道：“已经发生的事，没有人能够挽回。朱凤和魔族子民的血必须用血来偿还。仙门五宗中水月洞已经覆灭，上官水月逃往逍遥门。我派了焰摩天和罗恒分别前往极乐宫和韶山派，不出三日，便会有捷报传来。”</p>

“极乐宫乃仙门五宗的翘楚，其中通神境高手便有二百余人，怎会有你说的那般容易。”碧城道。</p>

“你是小瞧了焰摩天的本事。上古魔神的力量怎么是那些修行百年的散仙可比。”玉靥道。</p>

他望向自己的目光灼灼，碧城唇角微弯。玉靥只觉眼前一花，怀里哪还有她身影。</p>

一只紫色小蝶飞到殿门前，化成碧城模样。玉靥好整以暇地坐在床上，眯起眼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