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城，”上官水月抓住她手臂，敛眉道，“这是为何？”</p>

“我送你去阴曹地府，日后你若是见着楚天心，可向她问个明白。”碧城道，手中剑绵密不绝，招招致命。</p>

上官水月皱眉，长袖中滑落一柄折扇，握在手里，以扇为剑，迎向碧城。</p>

被水幕隔住的白胡子长老突然尖叫起来，吱吱哇哇，不停用手中权杖去敲打水幕。水幕与天相连，如同天庭垂下的万丈瀑布，大长老虽然修炼了上千年，但本体为鼠类，乃万灵中较为低下的品种，灵力并不高深。如今实在拿碧城的御水术无法，眼睁睁看着水幕另一方那片黑云渐渐收拢，云海蒸腾，海市即将消失。</p>

洛卿尘一袭白衣飘然，望着碧城，黑眸中神色复杂。他没有出手，望向海面上的蜃景，表情转作冷漠。</p>

上官水月察觉大长老的异常，知道时间再也耽搁不得，手中折扇翻转，扇风凌厉，将碧城逼退，朝半空中的黑云掠去。</p>

碧城右手高抬，阵风忽起，成百只海鸟贴着海面疾驰而来，飞上高空，团团将上官水月围住。上官水月左闪右避，那些海鸟只是围住他，形成一个浅灰色的圆球，阻碍住他的视野。</p>

一声怒吼从灰色的圆球中传来，鸟羽四散纷飞，温热的血液朝四面八方散射喷出，伴随着无数鸟灵的尸体落到海面上，那片海水瞬间被染成猩红色。</p>

上官水月突出重围，不敢停留，朝海市飞去。那黑色渐变的云层已经收缩到丈方大小，上官水月尚未飞到，天边黑云现出金边，倏然分开，灿灿霞光从云后射出，海市便如水雾蒸汽，迷幻泡影，消散得不留一丝痕迹。</p>

上官水月一脸阴鸷，伸出去的右手缓缓收回，在长袖中紧握成拳。</p>

水幕落下，哗啦啦如水银四溅。大长老停止了挣扎，望向天边那片云霞，懊恼不已。还不待他朝那禁锢自己的女子问责，就看到一抹白影如鬼魅般瞬间移动到了那女子身前。</p>

上官水月身上白衣斑斑点点，溅上了鸟灵的血迹，他的发髻有些散乱，有一缕乌发从银冠中滑落，垂在脸颊畔，令他俊秀的容颜显得有些可怖。</p>

这个男人周身散发着无形的怒火，那双桃花眸子却藏着笑意，温温暖暖的笑意。</p>

桃花眸中瞳孔分作两个，其中的黑层层叠叠，仿若山峦，仿若深海暗流，碧城只觉目眩神迷，心中一空，双眸失了焦点。</p>

大长老看得明白，大惊道：“摄……”第二个字尚未吐出，身旁仿佛有流星划过，他的白胡须和白眉毛飞上了天际。</p>

洛卿尘抱住眼神空洞的碧城，右手向前推出，与上官水月击来一掌相接，只是短暂的对峙，强弱立分。上官水月在虚空中飞出去丈许，才堪堪停住，唇边流下一缕血丝。</p>

“堂堂水月洞掌门，竟然会妖族邪术，若是被其余四宗知道，不知会作何感想。”洛卿尘冷声道，黑眸泛着点点寒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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