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要把这棵柳树伐倒吗？”李小兰走进院里，正好看到刘邦锯下柳树的一根枝桠，不禁神色惋惜地问道。</p>

“不是，只是锯下一根枝桠来用。”刘邦摇了摇头，把枝桠拖到空地上，斩去偏枝，把手臂粗的一根枝桠锯成了拳头大的几截。</p>

他埋头做活，李小兰亦乖巧地开始准备早餐：“师父，今早还喝粥配咸菜吗？”</p>

“嗯。”刘邦点了点头。</p>

白粥咸菜是不容易吃腻的搭配。</p>

停下锯木头的动作，他想着是否要将关方性灵寄居于此的事情，告诉李小兰。</p>

想了想，又觉得关方在此间也驻留不了太久，便会重归其尸身，刘邦便未将此事透露给徒弟。</p>

毕竟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可能生出不必要的枝节，打搅到关方在至阴之地的‘清修’。</p>

李小兰把米淘洗好，下入锅里，切好咸菜，就暂时没了灶头的活计。</p>

她生得清妍秀丽，却从不会利用自己的容貌优势去讨什么便宜，干活踏实又麻利，当下拿着扫把将院里的柳枝落叶扫成了一堆。</p>

边扫边道：“师父，我听人说，关方他家好像出事了……</p>

关方出了意外。</p>

你、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啊？”</p>

她也知道，在夜巡队时，关方与自家师父走得最近，两人常常结伴巡逻。</p>

刘邦点了点头，道：“我一会儿要去一趟的。你与关方家不熟，你留在家里就行了。”</p>

死一个青壮这样的消息，不出多久就能在全村传遍。</p>

李小兰会知道并不算稀奇。</p>

此后，刘邦用过早饭，取出鸟窝里的正阳丹收在腰间布袋里，径直去了关方的家。</p>

路上买了封纸钱。</p>

他与关方的交情，在外人看来也不过是泛泛而已，如此在丧期拜访，也只要送封纸钱便够。</p>

若送得多了，未免逾礼，惹人注目，没有一点好处。</p>

关方曾带着刘邦到其家门去过一趟，就在石头堡外面不远处那片房屋聚落间，刘邦走到石头堡外面，老远便听到一阵唢呐悲鸣，循着唢呐声，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了关方家。</p>

石墙院外边，几张桌子支在墙边，条凳随意在桌边摆放着。</p>

一些关方家的远门亲戚就坐在桌子周围，低声交谈着，偶尔喝一口水。</p>

这次的丧事毕竟不是喜丧，关家亲戚们亦知道轻重，很少有人在这个场合调笑。</p>

刘邦走过墙外，径直进了院门。</p>

院子里人声喧杂，七八个中年男人忙着砌泥土灶，十来个农妇老婆子坐在小板凳上，清洗着面前大盆里的菜蔬。</p>

几只鸡鸭被拴住翅膀，随意丢在角落，一通叫嚷。</p>

这些人是关方的本家近支，皆是前来帮忙，准备给亲戚们准备这两天的饭菜。</p>

如此多人聚集在院子里，纵有香火缭绕，哀声阵阵，也尽被嘈杂的各种声音遮掩了下去，哀伤变成了很淡很淡的东西。</p>

“原来我死后是这个情景，跟其他人死后的情景也差不多……”布袋里，传来关方飘忽不定的声音。</p>

刘邦仰头看向对着大门的堂屋，堂屋里支起了一扇门板，穿戴整齐的关方尸首躺在门板上，头朝里，脚对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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