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芸娘曾用他和另外三位兔儿爷，大大的气过殷人离。</p>

冷梅上来探了探她额头，总算有些退热，方问她：“见吗？不见奴便打发他走。”</p>

芸娘心中有些失落，郁郁坐起身：“见。”</p>

起身穿衣裳时，她便对着皱的不成样的衣裳发呆。</p>

她想了想今儿的事情。</p>

要去寻柳郎中，询问昨儿让他做的事。</p>

顺利的话，还要吃一顿喜酒。</p>

若不顺利，她说不得要上一趟安府，自带“木鱼散”，当着安济宝的面亲自吃一回。</p>

无论哪件事，都是输人不输阵的事，得靠衣裳撑着。</p>

她对彩霞道：“你回府中取……”算了，那是谁的府呢？</p>

她掏出银子递过去：“买一身成衣吧……”</p>

彩霞接过银子，嘱咐冷梅顾着小炉上正在熬的汤药，忙忙去了。</p>

她先穿上昨日旧衣，洗漱过，冷梅方唤了方玉常进来。</p>

辰时的青楼地龙已熄，新火未添，外间大雪纷飞，方玉常等了这一阵已冻的鼻青脸紫，清鼻涕不停歇。</p>

一迈进房中，他扑通往地上一跪，鼻息间的动静仿似死了老娘，简直是见者伤心、闻者流泪。</p>

芸娘一惊，笑道：“你便是负荆请罪，也要让我明白，你做了什么得罪我的事啊！”</p>

方玉常擤了擤清鼻涕，颤颤悠悠道：“求李东家，带小的见回殷大人……”</p>

这……芸娘一滞。情敌上门了？</p>

虽则她自己曾误会过殷人离，也曾散布过他好男风的谣言，然而她后来清楚，他只好女风，且极好。</p>

即便是他好男风，却也断没有嫡妻为他引荐兔儿爷的做法啊！</p>

她乜斜着方玉常，道：“若是你不知从何处得知我同殷大人闹了别扭，就想着来分一杯羹，那你可是打错了主意。我的汉子，莫说女人，便是旁的男人，也莫想染指。”</p>

方玉常未想到他的开场话便将事情往不堪的方向发展，又惊又俱，立时流下了真眼泪，啜泣道：</p>

“小的想见殷大人，只想求他饶小的一命。自上回小的同东家见过，前后便挨过两回揍，回回都伤在脸上。</p>

小的家中母亲年老多病，若不是老娘的病断不了人参，小的也不至于出来赚这银子。</p>

小的因被殷大人伤了脸，多少日子都不好出去赚银子，老娘这几日只靠参须吊着命……”</p>

芸娘扶额。</p>

她自然知道殷人离容易喝醋。若不是他是个大醋坛，她怎会把青楼当客栈用。</p>

她探过头去细瞧方玉常，但见他面上果然有紫青，虽涂了层层脂粉，也并未完全遮完。可见当时揍的是极凶的。</p>

她心中有些同情他，又觉着好笑，其中还有着一份莫名其妙的甜蜜。</p>

她轻咳了一声，从袖袋里取出一张银票，尽量将声音放的亲和一些，道：“先当医药费吧。等我见了他，替你转达。但你莫再去寻他，他不好男风。”</p>

方玉常忙扯了衣袖拭干泪，接过银票，千恩万谢的出了房。</p>

此时彩霞捧了新买的成衣进来，芸娘想着要同方玉常着重打听女客市场，便唤着他等在外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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