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芸娘的关注点不同，一主一仆便将话题固定到了今日宴席上，有意无意同左夫人提起几家官眷来。</p>

但听管事妈妈道：“今儿苏夫人稳着不说话，那位殷夫人反倒有意同夫人交好。此前殷家同府上几无往来，这回却是不请自到，却是有些稀奇。”</p>

左夫人眯着眼睛躺的久了，方轻轻冷笑道：“那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倒有人将她当成香饽饽……”</p>

管事妈妈自然知道夫人说的谁，便顺着话头道：</p>

“此前那殷家哥儿也来过府上，这回殷夫人过来，可是想同二小姐攀上亲事？</p>

说来这殷家哥儿倒是同苏家哥儿一样，都投靠了外家。说不定都想入赘府上，好有一份自己的家业。”</p>

她等了半晌，等不来左夫人的话，探头见夫人迷迷糊糊睡了，便停了捶腿动作，取了被子盖在夫人身上，放轻了脚步，静静出了房。</p>

芸娘自及笄，便被左老夫人减少了外出机会。</p>

“已经是大姑娘，怎能日日往外跑？若被哪家夫人瞧见，岂不是丢了左家的脸面？”</p>

芸娘厚着脸皮提起日后：“怎地就丢了左家脸面了？阿婆说要给我招婿，日后我成了亲，家中产业难道都交由夫君打理？白白便宜了外人！”</p>

老太太瞧着她这副戳不烂的厚脸皮，越加觉着要拘束了她的行止，冷着脸反驳道：“妇人家同姑娘家却不同。等你成了亲，诸事如若交由你打理，你何时想外出，自然都由你说了算。”</p>

芸娘被说的没了言语，只得日日嘴甜着将好话说尽，如此只求每个月十次的外出机会。</p>

她掰着手指算了一回，叹气道：“这一点时间，哪里够我去同各位夫人打好关系……”</p>

她在房中颓了几日，只好将日子都用在刀刃上，重要时候才出一趟府，没得白白浪费时日。</p>

一晃到了九月底，她去了铺子时，绣工十分了得的罗家婆媳已经住进了后院。</p>

黄花根据此前同芸娘商议的结果，将两婆媳的工钱开的十分公道。</p>

偶尔晚霞去向殷人离送分红时，顺便打听打听殷人离托人寻罗家哥儿的进展，日子便也平淡顺遂而过。</p>

到了十月初，江宁依约送来胸衣。</p>

只中途船里进了水，河水涌进装胸衣的木箱里，大半胸衣在途中都被水泡过，却是再也不能卖。</p>

黄花带着丫头春杏清理胸衣时，将只被河水浸泡过的胸衣取出来，叠放了小山高，叹息道：“每件都只泡了一半，真真是可惜……”</p>

芸娘算了此番损失，足足有五千多两银子。再加上不能按时交货而被退单的利润损失，便要达到一万两。</p>

她心痛的几欲吐血，在左府哀声叹气的沉闷了好些天，才打起精神去往铺子里，冥思苦想了半晌，又同黄花商议过，重新制定了江宁新的供货计划。</p>

此后再不需江宁供应成品胸衣。只将近二十多道零部件缝好装箱，等运送到京城后，在京城就地组装。</p>

如此，如若运送途中船舱进水，部分零部件泡了水，余下的依然能用，不至于全部丢弃。</p>

芸娘尽快往江宁去了信，便操心起京城缝纫帮工的事情上。</p>

到了如今，京城已经有近二十余缝纫帮工，从数量上来说，并不算少。</p>

然而产出却不多。</p>

黄花带着芸娘去往各个帮工家中仔仔细细看过一回，终于发现了症结所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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