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雷掌声和欢呼声中，温和少年不急不躁，八箭正中靶心，两只略偏一些。没有一箭脱靶。</p>

十箭射罢，少年人转头含笑望着台上欢呼的芸娘，一步往队尾退去。</p>

芸娘简直与有荣焉，不住嘴向四邻道：“我家的，我家的苏陌白。”</p>

便有旁的姑娘揶揄道：“明明是苏家的，怎的成了你家的？莫非你家已招了苏陌白当了上门女婿？”</p>

芸娘甜甜一笑，道：“我干阿婆的孙子，就是我家的呢。”</p>

她转头往台下窜去，苏陌白瞧着她的身影，跟随出了竞技场，只温和道：“怎地出来了？”</p>

芸娘笑嘻嘻一拍他肩膀：“小子，深藏不露啊，竟然能文能武。”</p>

苏陌白此时终于露出来些许得色，然只微微那么一瞬，便又克制了情绪，只低声叮嘱她：“等会莫再离栏杆太近，骑射时会更凶险些。”</p>

他还要说些什么，却又停了下来，抬头望芸娘身后看去。</p>

殷人离黑甲黑衣，缓缓行来，见了苏陌白，原本面上一贯的冷意便渗上了一抹温和。</p>

到了近前，他点点头，赞道：“干的不错。”</p>

苏陌白便又是一笑。</p>

芸娘转头看过殷人离，只冷冷一瞟他，并不说话。殷人离却主动对她道：“随我来。”</p>

芸娘一步退后，转了头不理会他。</p>

他内心微微叹了口气，道：“太后有请……”</p>

什么？芸娘一步跳到苏陌白身后，只睁大了双眼瞧着殷人离，结结巴巴道：“她……太后寻我……作甚？”</p>

苏陌白闻言，一手牵住芸娘，将她护在身后，向殷人离抱拳道：“师兄，太后她老人家……”</p>

殷人离道：“不是大事，许是方才在台上，左芸娘……”</p>

芸娘立刻插嘴：“我是李芸娘。”</p>

殷人离冷冷一瞟她，续道：“她蹦跶的太厉害，招了太后的眼，宣她去问问话。”</p>

芸娘不想去。</p>

然后太后懿旨，她不能不去。</p>

苏陌白转头抚一抚她发顶，轻声安抚道：“莫怕，太后娘娘十分和善，轻易不会发落人。”就怕这是“不轻易”的情况……</p>

芸娘深吸一口气，垂头丧气随殷人离而去，待要上看台之前，转头看看苏陌白，见他依然站在原处不错眼的看着她，目光柔和而镇定。</p>

太后的位置在看台正中间，不高不低，能将各种精彩之处尽收眼底。</p>

坐在太后身侧的姑娘们已站在一旁，为芸娘让出了位置，好让太后随意垂询她。</p>

芸娘心里多少有些忐忑，终于开口问向殷人离：“你觉得太后真的不会发落我？”</p>

殷人离却不答反问：“你昨夜开始便对我突然翻脸，本公子可是何处惹了你？”</p>

芸娘便一嘟嘴，眨巴着眼睛，往人堆里一瞥，低声道：“父债子还，妹怨兄偿。我又不是圣人，将对你阿妹的不爽迁怒到你身上，也是人之常情。”</p>

殷人离一蹙眉：“她怎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