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的不仗义十分恼怒，见他丝毫没有要解释的意图，便从椅上跳起身，向他呲了呲牙，道：“青楼的事不劳您大驾，我自会想法子。上回你为我的脚腕正了骨，后来我也给你缝了伤口，打平，日后我们便是合作伙伴的关系，还是别有什么私人交情的好。”</p>

她向他一抱拳，带着新收的丫头晚霞义愤填膺出了酒楼。</p>

初春的天色有些反复，天上一阵阴一阵晴，态度不明。</p>

殷人离站在窗边，看着那个有些微胖的身影极快的往鹊仙楼的方向而去了，渐渐的成了一个黑点。</p>

青楼的疑惑，自然要在青楼里解决。</p>

芸娘带着晚霞，连男装都不用穿，给守角门的龟公赏了几钱银子，大摇大摆进了鹊仙楼。</p>

此时已到晌午，楼上姐儿正睡完晌午觉，或几人叽叽喳喳谈论着各自的恩客，或独自拨弄着古琴自哀。</p>

龟公同杂役们则上上下下，一边清理着昨儿夜里的杂乱处，一边等着吃晌午饭。</p>

芸娘向众人打量了一番，拦住一位有些眼熟的龟公，指着自己道：“你，可曾见过我？”</p>

这龟公正拎着一只扫帚兼顾杂役的角色，见眼前的姑娘拦她，便不耐烦道：“莫打扰爷，想卖身寻老鸨子。”</p>

自楼里莫名其妙少了一个杂役，这打杂的活计便落在了这位业绩不佳的龟公身上。</p>

芸娘听闻，啪的一掌拍在桌上，冷哼一声：“说什么？给姑奶奶再说一遍？”</p>

龟公这才挺起背，将眼前穿戴不俗的姑娘打量一番，只觉着此人万分眼熟。</p>

他苦苦思索一番，倏地便认出此人竟是上元日那夜前来寻欢的少年。</p>

便是这位少年拿他寻开心，他带了好几队姐儿她都未瞧中，浪费了他的时间，使得当日他的业绩同旁的龟公相比落下了一大截，这该死的打杂之事才摊到了他身上。</p>

他眉头一挑，立时扬起了手中笤帚：“又是你？爷此前瞧着你便不男不女，果然便是个雌的。那日竟敢捉弄你大爷，你今日撞在大爷手里，大爷便让你认识认识，什么是龟公！”</p>

一笤帚将要打下去，芸娘已是一闪身，铿锵有力的唤道：“晚霞，到你了！”</p>

晚霞一步上前，左右一打量，将一旁桌上的茶杯捏在手中，只微微一用力，茶杯便咔嚓一声碎成两半。</p>

此时已有数位龟公和杂役听闻这边的动静而围了上来。</p>

芸娘悄声问晚霞：“怎么办，这么多人，打的过吗？”</p>

晚霞将眼神慢慢往四周转上一圈，嘻嘻一笑：“不在话下！”</p>

芸娘便十分满意的一点头，再不打算逃开，只寻了一处椅子坐下，道：“姑奶奶今儿不是来砸场子，是有事相问。你们若是要同我这一身外家功夫的丫头交手，便挨一番揍，然后乖乖听我问话。或者……”她从袖袋中掏出一锭银子，咚的一声置在桌前：“或者乖乖听我问话，然后赚上五两银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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