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她忍着得罪主顾的风险，低头，极其刻意的问向石伢：“你方才说了什么‘嫁不嫁’‘娶不娶’的话？我怎么没听到？”</p>

见石伢又是诚实的要点头的模样，立刻拧了一把他的手臂。</p>

石伢痛的泪花在眼中打转，却终于灵台清明，顺着芸娘的话头，瘪着嘴道：“没，没说过啊……”</p>

芸娘便哈哈一笑，同景如素一摊手：“姑娘怕是听错了，我们没说过。他才十一二岁的娃儿，怎么可能想到这些。”豪迈的向她握拳一揖便决计转身离去。</p>

然而此时她身后那人却冷冷的说了句话。那冷冷的话中内容却一点不冷，非但不冷，还藏着一把火，直将火苗燃到了芸娘身上。</p>

殷人离说的是：“娘子，你要同阿弟去哪里？我们定了亲，等会还要去谢媒人！”</p>

轰隆，巨雷劈来，芸娘五内俱焚，半张了嘴，呆愣当场。</p>

其余两人在呆愣的同时，还齐齐问了句：“何时？”</p>

殷人离上前将蹄子勾在芸娘肩上，平静的一笑：“淘气，爬树藏猫猫，害的为夫好找……”</p>

轰隆，芸娘原本恢复了些的灵台又经受了一次雷击，她浑身的汗毛都获得了召唤，精神抖擞的竖在她僵死的身上。</p>

脚步声阵阵，间或有踩在积雪上的咯吱声。</p>

待芸娘清醒过来时，已同殷人离双双行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社火队伍已然四散，将舞台交给了各式花灯。</p>

肩膀沉沉，殷人离的蹄子还搭在芸娘的身上，那蹄子微微使了力，将她往他身畔拘了过去，旁人瞧着她似娇弱无力靠在他身上行走一般。</p>

她静静的开了口：“她都已经离开了，还要拿我做戏？”</p>

殷人离的声音清冷的响在耳畔：“你再瞧瞧。”</p>

芸娘转头去瞧，她的身后是五官依然处于震惊状态的石伢，石伢身后不远不近处便缀着那位不甘心的景如素姑娘。</p>

芸娘回想着她是如何卷入这样一桩风流韵事的，总觉着其中的逻辑不对头。</p>

她不过是在树上居高临下寻找罗玉同青竹时，一不小心以俯瞰的角度见证了殷人离假借救人之事吃人豆腐的全程，又因石伢并非出于真心却口吐真言，使得八竿子打不着的她糊里糊涂陷进其中。</p>

如今她还像人质一般被殷人离拘在身旁不得自由。</p>

无论他救人是真心还是假意，可吃人豆腐之事却为实，他将她拉在其中，是个什么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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