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怕是你买的，我担心是你抢的。你瞧你现在这能耐，又能出去帮工赚银子，又能伙同外人装大官吓唬人。我瞧着不过一方帕子，你若真想抢，也是办得到的。”</p>

芸娘便过去腻歪在李氏身上，直到几人将话题从帕子上移开，她方暗暗舒了口气。</p>

吃罢晚饭，她去秦淮河的途中，又顺便为刘铁匠带了晚饭。</p>

光线昏暗，打铁铺里烧红的铁水照映的周围一片红光。</p>

铺子门口站着一老一少两位妇人，老的那位正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小的那位倒是捏着帕子垂首安静的站在一边。</p>

芸娘如往常一般将食盒放在柜台上，道：“阿叔，我回来的晚，你用完了饭便直接将食盒送到我家中去。”</p>

见刘铁匠沉默的点点头，便也往秦淮河畔去了。</p>

接下来的几日，她每日吃罢早饭，便去之前那绣坊门口，一边守株待兔等待哑妇绣工，一面指望着一旁的书斋能再扔出点什么用得着的东西来，譬如炭条等等。</p>

那伙计瞧着她呵斥道：“昨日不是将绣品卖给了你，怎的你还想中途来截胡？”</p>

芸娘便嘻嘻一笑，使了个鬼脸道：“我又不从那哑妇手中买，我依然从你手中买，不会让你没银子赚。”</p>

那伙计听罢方不去计较。</p>

如此守了两三日，既没守着人，也没拣到其他不要钱的物件，倒是又将她晒黑了几层。</p>

这次便连她的慈母李氏也放下了母爱滤镜开口问道：“那唐掌柜是让你去巡河坝了？怎的你竟晒黑至此？”</p>

急急翻出她的小笠帽，勒令她每日出街都必须戴在头上。</p>

过了两日，在花舫上柳香君向她传话，她的胸衣买卖在翠香楼的代言人——董盼儿姑娘，想找她做笔大买卖。</p>

这消息令芸娘大为吃惊。</p>

这位董盼儿姑娘在她成为代言人前后，可都未曾在她这胸衣上花上一两银子，便连她的恩客们想一掷千金讨美人一笑，都被她拉扯着去照顾了别家的生意。</p>

若不是她瞧着董盼儿的花魁身份确然有些示范效果，只怕早早就换了人。</p>

如今这位董盼儿难道是突然开了窍，想报答她一番？</p>

这件事便让她略略放下寻找哑妇之事，专门去操心起董盼儿的事情来。</p>

这一日她一大早出门，先找了处做牌匾的铺子，给新宅子定了一个牌匾，大约是长方方一个匾额，中间需刻上三个大字：“内秀阁”。</p>

芸娘原本想着这是件极简单之事，不曾想却与掌柜就这三字究竟是用篆体还是楷体或是行书而纠缠了许久。</p>

到了最后，那掌柜不得不道：“你小孩不识字，去，将你家大人请来……”</p>

如此等她赶到翠香楼，诸位妓子们已经纷纷起了床，正聚在花魁的房中叽叽喳喳聊八卦，房中嘈杂的如同养了几千只鸭子。</p>

－－－－－－题外话－－－－－－</p>

明天暂且恢复单更。来日方长，不见不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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