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凌晨,她坐在一家早点铺子前,叫了两根油条和一碗咸豆浆。然后给陈羽尧发了个定位:“不要为难念珠,来这里接我吧。”</p>
不等她把最后一口吃完,陈羽尧就带着人出现了。</p>
她怔了怔,“这么大阵仗送我回学校?”</p>
陈羽尧克制着,拳头捏得咯吱作响,从牙缝挤出一句话:“你走不走?”</p>
“走。”急雨擦擦嘴,付完钱就乖乖跟在陈羽尧身后上了车。</p>
陈羽尧吩咐司机:“去锦溪。”</p>
急雨睁大了眼睛,“做什么要去那儿?”</p>
陈羽尧并不理睬她,只道:“顾念珠我已经放了。”</p>
急雨微微松了一口气,却听他道:“你失踪期间,我让司徒阙好好招待了一下顾念珠。”</p>
“你!”急雨不及发作,已被他钳住了手腕,捏得她疼痛不已,他冷冷道:“我也不想这样对她。奈何她要去触犯我的底线!”</p>
“底线?”急雨报以冷笑,“你还有底线!”</p>
陈羽尧松开手,将她推到扑跌在后座,然后抓住她头发迫使她抬头,接着把唇俯贴到她耳边:“我的底线就是你。你在谁手里不见的,我就要拿谁是问。”</p>
这样霸道狠冽的陈羽尧令急雨心悸,过了良久,她还是颤着声音问道:“去……去锦溪……做什么?”</p>
“反正不是把你扔进五保湖里陪陈妃,你怕什么。”陈羽尧笑道。</p>
结果比扔进五保湖里更坏。陈羽尧把她带到了那间老屋前。和梦里一样,弥漫着沧桑气息。急雨的脚却灌了铅,一步也迈不动。</p>
“进去。”陈羽尧淡淡吩咐道。</p>
急雨面露惊恐地看着他,摇头道:“不要。你有什么想问的,我一定老实回答你。”</p>
“进去!”陈羽尧一面重复道,一面打开门锁,“放心,不是私闯民宅。半年前,我就把它买下来了。”</p>
“你……买它做什么?”急雨问。</p>
陈羽尧不答。</p>
急雨睁大眼睛,“你是为了让我缅怀和你的童年呢,还是温习最后发生的噩梦呢?”</p>
“买的时候,为的是前者。”陈羽尧说,“现在看起来,人对美好事物的记忆往往不如噩梦来得深刻。”</p>
“什么意思?”</p>
陈羽尧勾起嘴角笑了笑,瞬间变脸,眼中寒意凛凛,一就手就把急雨推了进去。</p>
里面的一切,居然还和七年前一模一样。</p>
七年,翟逸说过,七年足以把一个人变换成另一个。而这间屋子,居然还能保持得和之前一样。急雨抬头,看着阳光中飞舞的灰尘,再看看身边的这个人,凄然地笑了笑。</p>
大概这就是物是人非吧。</p>
陈羽尧拖过一张凳子坐下,双手交叉在腹前,好整以暇的样子,他问她:“说说吧,从离开房间起到今日凌晨,足足十七个小时,你去哪儿了?”</p>
“我只是去散心了。”急雨说,“也想过回锦溪,把我订婚的事告诉外公外婆,但又……又没有勇气回来。后来去‘猫空’呆了一会儿,真的。”</p>
“‘猫空’?”陈羽尧道,“你说的是平江路那个书店吧?”他笑了笑,“书店还给过夜的。”</p>
“打烊了之后,我就走了。去古城河坐了一夜。”</p>
“你是不是觉得,你换了手机,我真就查不出你昨天的行踪了?”</p>
急雨敛了神色,冷冷道:“那你什么都查的出来,还问我做什么?”</p>
“就是想听听你说的,跟事实有没有出入。”陈羽尧掸了下落在膝上的一处灰尘,眼睑低垂:“小雨,学会撒谎了。”</p>
“羽尧哥哥,不也学会对我无所不用其极了吗?”急雨的唇边泛起讽刺的微笑,“去年看完阿姨回来,之所以我会在下榻的酒店里睡那么沉,是因为你给我下安眠药了吧?”</p>
陈羽尧静静看着她,没有否认。</p>
没错,前一天晚上闹得很僵,他怕她跑了,所以出此下策。现在看来是明智的。</p>
“如果昨天也给你吃上一粒,就不会上演‘红拂夜奔’了吧?”</p>
急雨脸色微变,她只是道:“不是你想的那样。”</p>
“我的未婚妻,给别的男人送温暖,这算什么?”陈羽尧突然站起身来,步步朝急雨逼近,眼中尽是痛苦挣扎之色,“为什么连你也要抛弃我?”</p>
“我没有!”急雨话音未落,已被他重重甩了一个耳光。她的神色和心一样渐渐冷了下来,“你答应过我,不会再动我一根手指头,这算什么?”</p>
陈羽尧道:“你可以还手。”</p>
“啪!”急雨毫不客气地就还了一巴掌回去。“你听好,连金铭海都没有打过我,你自然没有资格打我。我欠你的,都会尽数还给你的。但是,陈羽尧,我们是平等的,你不是我的长辈,对我有救命之德,却没有生养之恩。你可以要求我把命还给你,却不可以在我活着时候折辱我。”</p>
“命你早就还给我了。钱是我心甘情愿给的,不需要你还。”陈羽尧摸了摸嘴角,拇指上竟然沾了点血丝,小娘鱼发起火来还挺狠的。他接着道,“不过,情债你准备怎么偿?”</p>
“呵。”急雨竟然笑得弯下腰来,“你真要跟我算?”</p>
陈羽尧认真地点点头,“算啊。”</p>
“我从六岁开始喜欢的你,你从什么时候爱的上我?”急雨直起身子,“迄今为止,我只交往你这一个男朋友。你呢?”</p>
陈羽尧顿时语凝。对上急雨带着些许揶揄的目光,他蹙了蹙眉头,然后道:“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是全心全意的。你呢?”</p>
“我也没有那么博爱。”急雨在一张小杌子坐了下来,托着腮看着陈羽尧,“但我在这世上欠的人情实在太多了。用爱还了你的,就不够还给别人了。除了爱之外的东西,我都可以给,包括生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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