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点意外，下午吃过饭的时候，柳清影就不想练车了。</p>
老赵就一个劲儿鼓励她：“没事，咱不出去了，在学校里练。你好歹练练停车吧？停车位怎么进你不会的话，以后停车困难。”</p>
柳清影看他那语重心长的样儿就想笑：“你这是怕我有心理阴影吗？放心吧，我没事儿的。我来这儿也不认识人，就是担心你，人家找麻烦肯定不是找我……”</p>
“你这不是白担心吗？没看找麻烦的只敢看你新手开车才敢去找你，我才没事。”老赵一挥手。“那你先练车，我带小图强看动画片去，等会儿一起回家吃饭。”</p>
“好！”柳清影想想也是。</p>
……</p>
等她去练车，老赵把小图强带到休息室，找了个动画片给他看，自己就拿着手机等消息。</p>
其实心里真烦，他不怕事儿，但是他怕身边的人出事儿。</p>
遇到这种事儿，他能不心烦，那除非他真成了无欲无求一切看淡的木头人——神仙还有三分火呢！</p>
眼看都已经过去俩个小时，他还觉得下午可能胖宏都查不出来什么，结果电话就响了。</p>
胖宏直接就开始说情况：“那个去驾校附近转悠的，绰号鸡毛，角色太小，他名字我还没问出来，就知道他是龚小志的帮闲。”</p>
“龚小志是支天鹏的跟班，家里是做贸易的，他老爸龚大宝是前些年靠和老毛子做生意起家的，起来的太快，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鸡毛和龚小志这俩小子你肯定都不知道，但是支天鹏你应该知道，开美洲豹的。”</p>
老赵瞬间就明白过来了。</p>
上次柳清影练车，和牟萍萍一起，遇到的先挑事儿后挨揍那家伙。</p>
不过他就是奇怪了：“他们找事儿在先，我也一直没找他麻烦，一直是柯子哥他们办的这事儿，怎么他就报复我头上来了？”</p>
胖宏苦笑，他也不知道，没法解释：“别的都好打听，这个查起来就不好查了。要说原因，那是他们自己想的，我还真没法去问。这些混蛋们想什么的谁也不知道，也许是觉得你一直不吭声好欺负，又或者是觉得你就是医生，有点钱，比较好……欺，找柯少他们几个又没机会，刚好你和你女朋友在学校……”</p>
老赵问完就觉得自己多话了，表示理解：“那就没事了，我明白。那个开美洲豹的小子，不是被家里关禁闭了吗？怎么又跑出来了？”</p>
“这种家伙怎么可能一直被关家里，这就又开始飙上车了。”和聪明人说话省事的很，老赵就是一提，胖宏就知道他想问什么。“他们经常在外环那边飙车，新修的路段，或者是人少的那几条路……”</p>
老赵把他说的地方都记住，然后就说道：“那好，麻烦你了。这事儿你知道就行，别的你也管不着。这次钱就不说了，欠你个名额，你需要的时候提前打个招呼。”</p>
胖宏那头立刻激动起来了：“好的好的，多谢赵老大，你放心，今天你从来没有联系过我，以后我什么都不知道……”</p>
老赵又笑着聊了两句就挂了电话。</p>
聪明人说话就是简单，胖宏这家伙就是干跑腿的，他能干的干完了，剩下的就是老赵的事儿。</p>
最后他说什么不知道，一是让老赵放心，不管以后老赵怎么干，他都当不知道；二就是，不管老赵干了什么，他也能把自己撇出去，反正偷偷调查告密这事儿，不能让人知道是他干的——就算是都知道了，他也要死不承认。</p>
至于说老赵的名额，是治病的名额。</p>
胖宏这家伙给老赵办事效率这么高，可以说不计成本去打听消息，为的就是这个。</p>
以前老赵找他办事，他一是为了钱，二也是为了打好基础，觉得老赵以后能成大气候，到时候能关照他点。只不过胖宏还真没想到，老赵转身就挂了个神医的名头，虽然是小范围的，但是这个小范围，可都是一般人达不到的小范围。</p>
现在除了柯子几个，其他人求都不来个机会，胖宏能早早搭上老赵这条线，他可早就盼着老赵有事找他了。</p>
此刻听到老赵承诺，他的激动就不用说了。</p>
……</p>
老赵挂了电话，坐着想了一会儿，就喊小图强：“别看电视了，看这没意思，回家做好吃的去。”</p>
“吃啥？”小图强头也不转地问道。“有肉没有？”</p>
“有！”老赵也不知道家里做什么饭，但是他和柳清影回家吃饭，肉是肯定有的。</p>
小图强立刻就转过头来：“什么肉？”</p>
“不知道，路上我给买个烧鸡回去怎么样？”老赵诱惑道。“香喷喷的大烧鸡，要不烤鸭也行？你觉得哪个好就选哪个？”</p>
“都要行不行？”小图强不想做选择，他都要。</p>
老赵顿时笑了起来：“行，去关了电视，走。”</p>
“好！”小图强抬手按了一下遥控器，一个纵身从椅子上滑下去，转身就往外跑去。</p>
等老赵和牛校长柳清亮他们打个招呼，走出来就看到柳清影正倒车入库呢！</p>
技术还不行，虽然歪了点，但是没出框。</p>
看到他出来，柳清影停好车下来，正要说话，一扭头看见车身歪着，顿时不满意了：“等我一下，我要停正了。”</p>
老赵就等着。</p>
等柳清影再下车，回头一看很满意，得意的拿着遥控器按了一下让车叫两声：“怎么样？技术还算过关了吧？”</p>
“过关了，我媳妇是谁，不但过关，还特别标准，你看看这线，那边的老师都停不了这么标准……”</p>
“喊我回家吃饭的吧？别油嘴滑舌的，讨厌，走了……”</p>
“油不油你还不清楚……”</p>
……</p>
上了车，老赵才说道：“胖宏那边问出来了，没什么事儿，就是个小地痞闲着没事干，看见你一个女生开着跑车练车，想搞恶作剧。”</p>
“那也太坏了吧！”柳清影顿时气氛起来。“我要是技术再差点呢？万一我刹不住车怎么办？那可是小孩子？”</p>
“对，确实太坏。”老赵顺着她的话继续扯谎。“已经把那小子拉进去了，这算啥，破坏公共道路秩序，唆使小孩儿往路上跑，还算上个教唆罪，反正饶不了他，没个几年别出来。你放心吧！”</p>
“就得好好关几年。”柳清影气道。“让小孩儿往路上跑，太缺德了！”</p>
“嗯嗯！”老赵点着头，这话题都说几百遍了，不过柳清影想说，他就跟着说。</p>
从驾校到家里也不算远，俩人也不想跑远，就在半路买了烧鸡烤鸭，说着话就到了家。</p>
一进家门，俩人就很默契的闭口不谈今天的事儿，免得家里担心。</p>
黄大妮有话说，知道烧鸡烤鸭都是老赵买的，当时就收拾他：“买东西都不知道说一声，我让你叔回来也买了……”</p>
老赵很无语，没办法，这是亲老妈，听着呗！</p>
怪只怪军训的时候柳清影也不陪他，他东奔西跑的也累，自己懒得做饭，回来的次数太多了。</p>
本来黄大妮还自豪儿子是大学生的，但是自豪习惯了之后，就对儿子意见老大了——别的不说，老赵经常把猴子狗呀猫呀往这扔，她就烦的不行。</p>
其实老赵也清楚，他要真的连着一个月不回来试试，黄大妮一准打电话骂他有了媳妇忘了娘……</p>
亲妈，没法！</p>
……</p>
赵景海拎着烤鸭进来的时候，家里饭菜都准备好了。</p>
他一进来就先给柳清影打招呼：“小影来了呀，快坐快坐，别起来。到家了客气什么劲儿……”</p>
再然后才是老赵：“小武在学校怎么样了？你妈中午还念叨你呢……”</p>
这家伙就是个嘴皮子，办个驾照办了半个多月，在乡里鬼混的身上的钱都花光才拿着驾照回来。</p>
然后就要买车，好的也买不起，就买个面包车还从杨秀娥那要了点钱——具体多少不知道，反正他会哄人，杨秀娥被他两句好话就哄得不知道东南西北，把自己存的那点私房钱估计都交待给他了。</p>
要是以前黄大妮还会劝杨秀娥，不过现在有孕在身，家里不缺那点小钱，也懒得做那里外不是人的事儿，反正她是给杨秀娥发工资了，人家爱怎么办就怎么办。</p>
赵景海现在是越来越圆滑了，他一直知道大嫂对自己有意见，以前他躲着，现在不躲了，对着老赵使劲说‘你妈想你念你’之类的话，反正只说好听的，让人也挑不出来错。</p>
长嫂如母这话放老赵家里是最合适不过的，黄大妮比赵景海大不了多少，但是大嫂的身份，从进门可就一直照顾着小叔子，现在小叔子天天厚着脸皮说好听的讨好她，她又能怎么办。</p>
老赵郁闷得很，听着赵景海摆出叔叔的身份，又去给柳清影说老赵小时候怎么怎么着，把柳清影逗的呵呵直乐，也是没法。</p>
算了，就当家里多个唱戏的，也算是个润滑剂，不然这家也不热闹不是？</p>
……</p>
晚上十点多的时候，外环一条平时没什么车的路上，此刻却是人声鼎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