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码头一下午已经不知道被析梧有意无意乱意搭话多少次了。</p>

好在他又见到了陈昭。</p>

拥抱过后，析梧火速松开了手，退后了足足三大步，站在特码头和陈昭开外的距离，别开脸掩盖着急促的呼吸。</p>

陈昭：“？”</p>

特码头闪到陈昭面前：“析梧不重要......啊！”</p>

它话还没说完屁股上就挨了析梧一箭，强捂着库库掉血的屁股，把小瓶罐塞进了陈昭手里。</p>

这小瓶罐是用来装宋寒两魂七魄的。</p>

上午的时候还是一些灵尘，如今却已经变成了一团絮状物，大有继续变化的趋势。</p>

陈昭疑惑：“这是？”</p>

特码头捂着屁股乱窜，试图快点去找到止血药，一边瞪高昂着头的析梧，一边扯着嗓子大喊：“析梧往里面传了些自己的神力！你俩的神力混在一起好像有特殊的作用！虽然还不能让宋寒复生，但好像会产生特殊的东西！”</p>

特码头一头钻进小屋里，翻箱倒柜的声音间传来它喊破了的声带：“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p>

陈昭抬眼看了下析梧，后者也在偷偷往这边张望。</p>

他很好奇为何下午在他注入神力之后特码头的表情会那般精彩，就像狗屎踩到了牛粪上一样。</p>

但在接触到陈昭的目光时，析梧又傲娇地移开了眼，装作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模样。</p>

陈昭失笑，小心翼翼地拔掉了木塞。</p>

絮状物从瓶子中挤出来，互相拉扯着扩大，恍恍惚惚间虚构出来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p>

是宋寒的。</p>

由于絮状物的数量还是太少了，宋寒身上的任何细节都没能被表露出来。</p>

虚幻的“宋寒”向陈昭伸出了“手”。</p>

陈昭反应极快地搭上了那只“手”。</p>

“陈......”</p>

声音又哑又涩，就像是嗓子许久未进一滴水，已经要到生命的尽头了一般。</p>

“昭......”</p>

这个“宋寒”在叫他的名字。</p>

陈昭应着：“我在。”</p>

“宋寒”不说话了。</p>

陈昭总觉得他是要在交代什么，努力地引导他：“你可是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或者你还有什么心愿？”</p>

他双手握住“宋寒”的“手”，表情急切：“你有什么想做的都可以同我说，我一定去替你达成。”</p>

“你放心，祁少玥我也不会让他再猖狂下去。”</p>

“所有的账，我都会一笔一笔同他算清楚。”</p>

絮状物强强挤出来一些落到了“宋寒”的眼睛处，一双眸子凭空出现，缓缓睁开。</p>

“他”望向陈昭，那眼神清澈单一，没有夹杂任何负面的情绪。</p>

没有悲痛，没有伤感，没有后悔。</p>

就像是他们只是在训练后偶然遇到了一般。</p>

明明“宋寒”的其他轮廓是模糊的，可陈昭就是感觉.......“他”在对他笑。</p>

“宋寒”还是没有回应陈昭的那一句一句，反倒是说了句其他的话：</p>

“活着。”</p>

陈昭怔愣住了，手中的絮状物迅速收缩。</p>

“等下......等等！”</p>

“宋寒！”</p>

陈昭伸手想抓住那些缩小的絮状物，可他拦不住。</p>

只是在眨眼间，絮状物又变回了最初的灵尘，安安静静地躺回了瓶罐中，任由陈昭析梧再如何注入神力也没有任何反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