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真的知道。”</p>

张子文的神色古怪了起来。</p>

真杠起来后，全部人的目光顿时注视着这边。</p>

还道是要大发神威展开相扑呢，却是这时，那个脸上有条刀疤的岳老三过来了。</p>

岳老三是这里的看场，专门处理这些问题，刚刚歌姬叫小厮来说这边兴许会打架，于是只得赶来看看。</p>

一看，岳老三吓了一跳，急忙恭敬抱拳道：“见过唐公子，没想到是唐大状师大驾光临？”</p>

唐公子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冷冷看着张子文。</p>

岳老三便转身呵斥张子文，“小子你还真爱惹事。街市上的事就不想说你，现在连唐大状师你都惹？你知不知道，开封县上上下下都是他熟人，他学富五车精于诉讼，只要你有哪怕一点毛病，就能告的你生活不能自理。”</p>

封建时代中，宋代法制最全，风气和思想相对开放，所以的确讼棍很多。专门帮土豪大户打官司的报酬会非常恐怖，另外也能由此组织起强大的人际关系网。</p>

简单说权贵用不到状师，比较能用到张怀素那种“清道夫”，但黑帮和各类大商号经常为了利益和弱者起纠纷，就比较能用上这种人了。</p>

“还不给唐公子道歉，你知道他除了是大状师，还是新任河东转运使唐恪相公的侄子吗？唐俊红是也。”岳老三继续怒斥。</p>

唐俊红得意非凡，继续冷笑看着张子文。</p>

“人比人能气死人啊，我也是读书人，却混的没有‘荒唐俊’好。”</p>

“人家脑袋好使，家里有钱有势，还是新贵唐恪的侄子，你洗洗睡吧。”</p>

周围羡慕的人群就此纷纷议论起来。</p>

听说这人就是绰号“荒唐俊”的大状师唐俊红，贵人啊，于是先前那个歌姬又急忙从远处过来，慌张又崇拜的道，“小女子不懂事，刚刚怠慢唐公子了。”</p>

“无妨。”</p>

鉴于人多，唐俊红表现出了风度翩翩的模样。</p>

美貌歌姬想讨好荒唐俊，便也一副气不过的样子看着张子文。</p>

张子文也不禁有些脸黑了，不过想想，欺负这些傻子也没什么卵用，没多少优越感，最终张子文神色诡异的道，“四九，咱们走吧。”</p>

就此带着四九起身离开。</p>

“你给本公子小心些，不要让我找到纰漏。”</p>

唐俊红看着张子文的背影扔了句场面话。</p>

美貌歌姬也帮腔道，“装什么硬气，错了都不会给唐公子道歉，真是的。”</p>

岳老三也冷哼一声：“你小子总这么惹事，这里不欢迎你，要来捧场可以，但你最好先弄清楚，这里谁是东家！”</p>

张子文迟疑少顷回身，分别看了他们每人一眼，微微点头道：“感谢提醒，我会去弄清楚这里是谁的产业，业务是什么。”</p>

……</p>

离开文峰楼，张子文脑袋中出现一副人际关系逻辑图，把尽量多的东西联系在了一起。</p>

上香时候富安说岳老三是张小国的人，这里就应该是张小国产业，未必是名誉掌柜，但幕后老板肯定是张小国。</p>

岳老三现在是有根的人了，一定程度已经算上了台面，不至于一言不合就当街耍流氓。那个少妇根本没多少钱，也没漂亮到让岳老三这种身在花丛的人忍不住的地步？</p>

到此张子文肯定：岳老三勒索少妇不是为小事，应该是替张小国出面。</p>

王思怡是个机灵又实际的人，当时她说要去樊楼演一场，这可以看做跳槽前的试场。她在文峰楼是台柱子，愿意放弃凤头身份去那边做凤尾，兴许是她看出这个地方是非多？</p>

嗯，把这些联系起来后，感觉有些东西正在浮出水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