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用后脚跟想一想,二十年之后这位也才三十四岁而已,对于普通人来说,三十四岁只是事业刚刚有点基础的时候,那时候的梁远又该是怎样的模样?
都不用大佬手里露点什么出来,只要这新闻抓住了,处好私人关系,已经足够梅格·瑞恩吃上一辈子了。
“噢,我的上帝~。”
“这太不可思议了,今天注定是我职业生涯中最辉煌的日子,未来不会再有超越今天的时刻~”
梅格·瑞恩很聪明的没选择控制情绪,几滴眼泪慢慢渗出,缓缓的划过了脸颊。
虽然这几滴眼泪有些近似于奥普拉脱口秀那种硬煽的产物,但梁远还是理解梅格·瑞恩看起来近似失控的情绪反应。
忽略口号,美利坚本质上是个崇拜精英,由精英领导的国度,用未来的网络语言形容,是少数人负责领导负责秀,大部分人口负责生孩子喊666。
在大英帝国最终失去全球霸权的五十年代,英国民间有句专门的顺口溜用来指代美国人。
翻译成中文,大意就是笑话很黄,口音很鳖,知识很少,兄妹很多。
老牌绅士用俯视的态度尽情的嘲讽美国民众土鳖,除了使劲生孩子屁也不会。
华夏文明的根基在道家,讲究逍遥自在无束缚,稍微中二一点就表述成我要这天再遮不住我眼,要这地再埋不了我心~~,现实一点就会表述成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心里想着你凭啥领导我。
在这种渗入到骨子里的根基文化影响下,很多华夏人什么技能都没有,生活得穷困潦倒,看到牛逼人士也会在心里嘀咕,这货也就是命好,某某方面其实还不如我。
这种不服输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当然是心高气傲,不吊打全球都不算成功,坏处自然是产生了无数眼高手低的逗比,满社会都是怀才不遇的戾气。
美国社会和共和国则截然不同。
很多美国人穷其一生也只局限在方圆百里的家乡生活,汲取外界信息的渠道全靠媒体和电视。
得益于美国的经济强势,很多人嘻嘻哈哈的就这么淡定的过了一生。
能克服懒惰,阶层局限,智商,经济等许多外部必要条件脱颖而出的精英阶层虽然能力不凡,但骨子的那种更牛逼的精英可以领导我的纪律性,已经成了美利坚的民族印记。
这颗星球上还有比梁远更为传奇的精英人士么?估计是不会有了。
直到此刻,梅格·瑞恩才放下种种杂念,拿出面对真正顶尖经济大佬的心态,满眼崇拜的看着梁远,继续这场神奇的访谈。
“我注意到香格里拉电气的成立时间早于商飞,说实话,在香格里拉电气一炮而红获得了相当成功的情况下,我很难理解将航空领域作为投资的优先选择,波音、麦道、空客、洛克希德在这个领域全部都是顶尖的巨型企业,竞争实在是过于惨烈。”
梅格·瑞恩很是不解的看着梁远。
“我个人很喜欢德国伟大哲学家康德的一句名言:世界上只有两件东西最能震撼我的心灵,一件是我们心中崇高的道德法则,一件是我们头顶上灿烂的星空。”
“从我识字之后的幼年时代起,我就对深邃迷人藏着无尽秘密的星空痴迷不已,面对天空中近乎无垠的其他星星,常常觉得人这一生,生在这颗蓝色星球,死于这颗蓝色星球实在是件让人无法忍耐的事情。”
梁远这话可真不算瞎掰,某人幼年时真对天上的星空起了极大的情趣,如果在条件允许的海外,梁远很可能会沿着学校兴趣小组,地区天文台,大学天文系,天体物理学家这条道路一路前行,搞不好就当了一辈子的基础科研狗。
然而,苦逼的共和国本溪哪有天文台来满足某人的业余爱好,面对幼年梁远的哀求,负责的老梁同志搞来了两本八、九十年代共和国唯一能和天文扯上关系的科普读物——《飞碟探索》和《奥秘》。
经历过《飞碟探索》和《奥秘》熏陶了整个少年时代的梁远,成人之后时常为自己没能成长为共和国特色民科的骨干中坚而庆幸不已。
“可惜,在这个星球上,暂时还没有哪个国家明确允许私人产业投入到宇航飞行之中,我只能退而求其次,暂时放低了理想的高度,进入到航空产业之中。”
“这个理想实在是~~。”
梅格·瑞恩微微停顿了一下,寻找着合适词汇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梁远也没等梅格·瑞恩找到合适的形容词,直接给自己的理想下了定义。
“很伟大的理想,难道不是么?”
“我可以发自内心的说,我建立的所有产业,赚取的所有利润,都是为了我的梦想服务的,我的征途是永恒的星辰大海,我无比殷切的期盼,在时光流转的若干年之后,我的墓志铭上可以刻下——生于地球,葬在火星的文字。”
由于某人的伟大理想,所引导出的那个八字墓志铭实在是过于清丽脱俗了,展台内的气氛又恢复到了一片寂静之中。
弯角处的唐婉仿佛做了一个大大的过山车,说什么唐婉也没猜到梁远把建立远嘉的目标,给外界进行解释时会如此的奇葩。
以唐婉的聪慧自然能看出梁远这种解释的好处,这是一种格局上的超越,超越了国家,超越了民族,超越了制度,顶着星辰大海这个无比璀璨的名头,远嘉将无视一切对远嘉蝇营狗苟的阴暗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