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香港繁荣稳定是国家的大方向,我估计未来的风波只能算是震荡,我们所做的无非是在震荡的低谷时渲染气氛加大市场的恐慌,利用媒体引导公众抛售怡和的股票,然后借机大批量吸纳罢了。”梁远说道。
听梁远如此说,祁连山才松了一口气,只要国家不动乱,对于祁连山这类经过全国大串联、上山下乡洗礼过的知青一代来说,现在首都嗡嗡的那点事根本就是毛毛雨。
“大少,还有个问题。”祁连山思索了片刻才继续说道:“香港报界可以分为两大阵营三个派系,其中英资和华资是两个阵营,华资中又分为倾向于大陆和倾向于台湾的,大少打算让新媒体站在哪个立场说话?”
在香港,英资传媒的立场很直白很明确,肯定是殖民主义者的喉舌,华资传媒就有些复杂了,在七、八十年代,已经经济崛起的台湾对香港的影响非常之大,香港本地华人传媒出现两极分化的势态。
类似大公报、文汇报都是站在亲近共和国的立场,星岛日报、明报则站在台湾的立场上,甚至星岛日报采用民国纪年一直维持到九七回归之后。
而在五、六十年代,明报的创立者闻名香江的大才子查良镛先生,更是面红耳赤的和陈毅元帅叫过号子。
陈毅元帅说宁可当掉裤子,也要把原子弹搞出来,彼时窘迫的查良镛在香港振臂高呼我们要裤子不要原子弹,在明报上把陈毅元帅骂了个狗血淋头,明报借此一战成名,使得明报正式位列港岛三大报之一。
在明报收入日丰,走上正轨之后,查良镛又一改总是批判大陆的报风,偶尔会站在共和国的立场上说话,香港传媒界将明报讥为最著名的墙头草和机会主义者。
在香港唯一一家自认中立的媒体就是港岛三大报中的成报,当然在梁远这种穿越者眼里,成报的所谓中立客观也是有限的很。
“老祁,你肯定猜不出新报纸的立场能站在那边。”梁海平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递给祁连山。
“小远亲笔写的,在收购置地期间,新报纸上的文章必须都是这个倾向。”
“搞不好收购完置地,我会和你一样只能流落在国外了。”梁海平苦笑着说道。
“喝可乐的权贵与食草人民。”祁连山读着梁海平递过来的为新报纸定调的文章标题。
“内容先不说,大少这文章的标题可真够抢眼的了。”祁连山轻笑着拍了句马屁。
梁远嘿嘿一笑,示意祁连山继续看。
“……在同一片土地上、同一片天空下,共和国西部的人民每天只有2毛钱的生活费,靠野菜果腹,而北平的官倒们在长城饭店里,随意的打开一瓶五元钱的可口可乐,欢庆着又一笔大生意完成。”
“……从共和国的宪法上说,我们是国家的主人?这是一个严肃问题,想到这里我不禁陷入了沉思:这个国家真的是我们的吗?当官倒们拿着条子,把人民的财富化成私欲,我只能说这个国家是权贵和官二代的国家,不是我们普通人的国家。”
“……老迈的政客、腐朽的制度和无所不在的谎言正在欺骗和奴役人民……。每每想到这里,我的心都在滴血,我的眼中都饱含着滚烫的泪水,向战斗在北平散步第一线的民众表示崇高的敬意1
梁远祭出了后世共和国最大的宣传杀器——这国怎、亏总民、我陷思、定体问!
看完整篇文章,祁连山终于明白梁海平刚刚所说的,不管事情成与不成,都有可能流落国外的意思了。
祁连山在港两年,深知共和国在香港的触角相当的强大,从香港新华社,到港澳办公室以及国务院一直到中央各部委,都有在香港的信息搜集渠道。
甚至连286都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说过“如果没有香港,起码消息不灵。”“中国需要从香港得到各种讯息,了解世界,走向世界。”
梁远写下的这篇文章,可比当年和格鲁门就f14战斗机入华谈判时的满嘴狂言放肆多了,谈判那次还能不落文字,这次办报可是要留下文字证据的。
若是共和国没有大的政治气候变迁,保持改革的事态不变,祁连山也知道这种事奈何不了梁远,毕竟梁远写下的这些东西只是比国内报纸上更激进、尖锐一些罢了,但是一旦共和国政治运动再起上纲上线,名义上负责的梁海平还真是只有流落海外一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