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在屋子里的地面上，为数不多的几件物件儿的影子印刻在不远处。</p>

凌修轻巧两下门，便走了进来。</p>

“帮主，您有时间吗？”</p>

常十三带着懒散的口吻：“废什么话。”</p>

此时最不缺的就是时间。</p>

凌修：“属下有点儿事，想和您说一声。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本来不是很想打扰您的。只不过、不过属下思来想去，还是告诉您的好，所以”</p>

常十三抬眼：“利索点儿行吗？”</p>

磨磨唧唧最令人讨厌。</p>

可是，背后告状，这毕竟不……唉。</p>

凌修：“是这样，那个吧，仲春说钱庄人手挺多的，寻儿在哪边也是闲着没事做，还不如帮主找个别的地方让寻儿历练历练？”</p>

孙仲春——来和凌修说了什么？这意思就是让林寻快些离开钱庄呗。</p>

常十三：“嗯。你安排吧。”</p>

不是！</p>

凌修脑袋一懵，不是啊，我只是说这个意思，安排什么，这得您说，我瞎掺和个什么劲呐？再说，这个惹事的精，我哪敢安排啊。放到哪个商号，哪个商号就得倒霉。</p>

凌修：“帮主，属下是说，咳咳，您要不，把寻儿带在身边什么的，免得您寂寞无聊不是？”</p>

哼！</p>

常十三终于可以肯定——林寻，这是又给他“长脸”去了。</p>

没有他在旁边盯着，这小子又找不着北了。</p>

常十三：“出什么事了，直接说，别给我在这儿兜圈子。”</p>

凌修：“仲春今天来了一趟，哭着喊着要、要属下和您说说。寻儿吧，您也不是不知道。到鸿余钱庄的第一天，算错了三笔帐，咱钱庄赔了八百两银子。寻儿去和文惠追讨债务，结果一不小心，把人家打了个半身残废……也不知道能不能养好。债要不回来了，还得给人家治病……”</p>

常十三手中的书被攥的沙沙响了两下，随后又舒展开来，被他一点点小心翼翼地铺平。</p>

凌修还在倾吐着林寻的罪状。</p>

常十三道：“够了。去，把他给我带回来，不，给我绑回来。”</p>

凌修：“……”</p>

这样不好吧。</p>

常十三：“我让你看着他学琴，这几日琴学得怎么样？”</p>

既然都告状了，那就不收着了。干脆，来个痛快。</p>

凌修：“五日，属下先后请了三位琴师，都是天云山最有名的。前两个被寻儿气走了，最后一个，岁数大了些，和寻儿待了半天不到，心口突然绞痛，此时还在医馆养着呢，属下刚刚去看了一眼，想是没什么大碍了。那口气缓上来了……”</p>

阳光越来越刺眼。</p>

照在桌面上，带着点点不舒适的光晕。</p>

两个人一站，一坐。</p>

一个在动着嘴巴，一个默不作声。</p>

一个内心泛着波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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