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一会儿，常十三的呼吸声渐渐沉重，想必是睡着了。</p>

林寻思绪万千，久久未眠。</p>

……</p>

清晨，空气中带着清冷的露水。林寻第一次没有任何抱怨地从床上爬起来，这也是他第一次在常十三之前起床。</p>

林寻蹑手蹑脚出门，没出一点儿声音地沏好了茶，准备好洗脸水，把毛巾洗好拿回来挂在了架子上。</p>

在客栈住着的这两天，打水洗毛巾这些事从来都是常十三做的。清晨常十三招呼林寻起床的方式——将带着水的湿毛巾往林寻脸上一拍。</p>

林寻看着常十三熟睡的样子，脑子里忽然想以同样的方式唤他起床。不过，一想到昨天师父被罚，还是不忍心打搅。</p>

林寻意犹未尽，把常十三的墨阳剑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p>

常十三睁开眼睛，林寻手里正拿着墨阳，擦地出神。</p>

常十三不免有些恍惚：这小子从来不肯起床，今日是怎么了。</p>

常十三：“寻儿？”</p>

林寻身形一颤吓了一跳：“嗯？”</p>

常十三坐起来：“你……干嘛呢？”</p>

林寻轻轻放下墨阳剑：“我……我在等您回答我的问题呀。”</p>

常十三看着林寻深深的黑眼圈：“你一宿没睡？”也只能这样想了，不然林寻怎么能起来床呢！</p>

林寻装出一副委屈巴巴地样子：“您一直不回答我，我只能一直等了。”</p>

常十三穿好衣服，走到林寻面前，盯着林寻目不转睛：“寻儿，你怕不是病了吧。”没等林寻回答，常十三抓起林寻的手腕，为他粗略诊了一下脉。</p>

从昨天抱着自己不松手，到现在一反常态，居然说自己一宿没睡！</p>

林寻心中想着，打趣的话也能当真，这个师父有时候还真是“傻的可爱”。</p>

林寻挣脱常十三的手：“哎呀，我睡了，只不过没睡好，醒得早。又无事可做，洗脸水、毛巾都给您准备好了。”</p>

常十三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p>

林寻”蹭“一下站起来，拉着常十三坐在了椅子。又倒上一杯茶，举到常十三面前：“喝茶。”</p>

常十三愣了愣神，接过茶杯放在嘴边喝了一口。</p>

林寻“扑通”跪在了他的面前：“我要拜师！”</p>

常十三一口茶呛出来：“咳咳、咳……”这小子大早起的是要闹哪出啊！拜师？收徒这件事常十三从心底里抵触。</p>

常十三理顺气息：“不是说过嘛，一年期满再说。”</p>

林寻：“您和我爹说的，我爹不是我，这个约定对我无效。”</p>

“咚、咚、咚”</p>

林寻三个头磕在了地上，他抬起头来：“好了，我头也磕了，您茶也喝了。拜完了！师父！您想认也得认，不想认也得认。从此以后，我林寻是你常十三的徒弟了！”</p>

林寻利索起身，拿起自己的剑和墨阳剑：“师父，您赶快擦脸吧，我们去做早课。”</p>

“……等等……你让我缓缓……”常十三突然不知所措，脑子一片混乱。</p>

他看着手中端着的茶碗，一把将茶碗拋回了桌子上，迅速抖抖手。他心中嘀咕：嘴真欠，喝什么茶！奉茶拜师，敢情这下子在这儿等着呢。</p>

林寻：“师父，您说过，清晨练武的时间，耽误了不好。您快些，徒儿等您！不然徒儿帮您擦脸也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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