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苏雨泽就后悔了。</p>
他真是脑子长包了，居然鼓励皇甫彦明去追求秦心月，司空晏闭关出来，指不定要拿刀砍死他。</p>
知道自己不是说话的料，苏雨泽非常识相闭嘴了。</p>
皇甫彦明看着苏雨泽突然笑出了声，苏雨泽脸色涨得通红，故作凶狠，“我真是吃饱了撑的来管你的闲事，我走了，桃血浪还等我回去呢。”</p>
苏雨泽转身离开时，皇甫彦明突然对他道：“谢谢。”</p>
苏雨泽步子停顿了一下，背对着皇甫彦明挥了挥手。</p>
他愿意把秦月的情况告诉皇甫彦明，不是因为对皇甫彦明改观，而是因为想救秦月。</p>
皇甫彦明对他说的这声谢，完全没必要。</p>
苏雨泽进洞天福地后，皇甫彦明脸色完全阴沉起来，那么长时间的相处，他无法把秦心月和秦月当成一个人，秦月就是秦月，她不是秦心月。</p>
最近陶运做事非常心不在焉，脑子总是控制不住去想，那天秦心月问他想不想修仙的话。</p>
一个人身处绝境不可怕，可怕的是，身处绝境，偏偏看见有光。</p>
哪怕那光是虚假的，他也想拼尽全力抓住。</p>
一天下午，秦心月去司空晏找了陶运，问他，“这些天你想明白了吗？”</p>
陶运愣了愣，才明白秦心月问他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p>
陶运很犹豫，神情无比凝重，“夫人，这世上恐怕没人不愿意修仙。”</p>
那可是代表着长生的修仙啊。</p>
世人，谁不想成神。</p>
秦心月笑眯眯看着陶运，“所以，你也想？”</p>
陶运非常急切点头，“当然，夫人为什么要帮我，又想要我做什么？”</p>
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陶运虽然渴望修仙，却还保持理智，修仙的后果不一定是他能承受的。</p>
如果没了命，能修仙又有什么意义。</p>
秦心月轻笑一声，“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能让你拥有灵根，你要答应我一件事。”</p>
陶运呼吸急促，不好奇秦心月为何能让没有灵根的人拥有灵根，但从那天在洞天福地里传承激动的神情来看，秦心月没有说谎。</p>
“我要你以后永远不要出现在绿英面前。”</p>
秦心月慢悠悠说完，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她发现绿英懵懵懂懂对陶运动了心，并且还不知道这种动心是怎么一回事。</p>
绿英对陶运的感情很浅，浅到都不用她扮红脸，只要陶运离开时间足够久，绿英就能忘记他。</p>
秦心月可以命令陶运远离，陶运叫他一声夫人，不敢不听她的命令。</p>
可陶运是司空晏的人，她不想欠司空晏的。</p>
最重要的一点，陶运是绿英喜欢的人，如果陶运愿意放弃修仙，证明他是真心喜欢绿英，并把绿英看得比修仙还重。</p>
她会给陶运机会，等到她信任陶运后，会把绿英托付给他。</p>
故意说出剥夺灵根的事，就是想看清陶运是什么样的人。</p>
陶运抬头，一脸不敢置信望着秦心月，很不解，“夫人大可不必费功夫，只要你下命令，我立马就能消失在绿英面前。”</p>
陶运内心很乱，他不知道秦心月此举是什么目的。</p>
如果想分开他和绿英，那大可不必。</p>
他从未对绿英诉说过心思，绿英又不懂男女之情，如此大费周张，完全是多此一举。</p>
拿修仙和绿英让他做选择，是想知道绿英在他心里的份量吗？</p>
如果他选了修仙，他和绿英之间再无可能，如果选了绿英，就不能修仙。</p>
陶运无法欺骗自己，秦心月问他时，他心里立马有了答案。</p>
他想修仙。</p>
他不是冲动的年轻人，更不是幻想为爱献身的世家公子，这么多年腥风血雨的生活，他心里别说爱情了，连善良都没有残留。</p>
“你心里清楚，我让你做选择的用意，我可以对天道立誓，如果你选择跟绿英在一起，我不会为你换灵根，不然魂飞魄散，若你放弃绿英，给我一个月时间，我能让你拥有灵根。你心里很清楚，剥夺灵根的事不能传出去，所以陶运这个身份必须死，这关系着你的人生，不用立马给我答案，你慢慢想。”</p>
秦心月离开后，陶运后背满是冷汗跌坐到凳子上。</p>
没一会，胡寒进来看见他这副模样，以为秦心月因为绿英被皇甫桦劫走的事迁怒他了，忙上前安慰。</p>
“陶老弟啊，我们做属下的，不能不认命，绿英被劫走的事虽然跟你无关，但夫人对绿英的看重你是知道的，受点委屈也没什么。我们当奴才的，哪能不受委屈。”</p>
陶运扭头，双目充满恐怖血丝瞪着胡寒。</p>
胡寒被陶运这副模样吓坏了，小心翼翼问道：“夫人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你怎么急成这样？”</p>
陶运深吸一口气，抹了抹把脸，“胡大哥，你想改变自己的命运吗？”</p>
胡寒闻言一愣，认为陶运是被秦心月欺负惨了，所以才故意转移话题。</p>
胡寒非常配合，不想陶运继续狼狈下去，笑道：“当然想啊，可是我运气不好，没有灵根。仙门设立检测灵根地点时，府里好多人都偷偷去了，可惜老天爷不眷顾我，我就是一个普通人。</p>
现在外面多少人说，出生不要紧，有没有才华不要紧，要紧的是你有没有灵根。</p>
东街的一个乞丐，因为测出有水系灵根，被仙门收为弟子后，大字不识一个，皇城多少世家动了联姻的心思。</p>
想要改变命运，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p>
胡寒絮絮叨叨对陶运说了很多，见陶运脸上神情恢复平静后，语重心长拍了拍陶运肩膀，“你的人生还很长，还有机会去拼博，我们的主子是个好主子。”</p>
胡寒是知道陶运没有灵根的，他知道陶运心里很不好受，因为伏艺开始修仙了，虽然他是多系灵根，可能一辈子也突破不到先天。</p>
可修仙的宗师跟没修过仙的宗师，差距实在太大了。</p>
丹田有灵力，哪怕是小宗师，都能反杀普通的大宗师。</p>
陶运见胡寒要走，快速抓住胡寒手腕，“胡大哥，如果给你一个机会，让你能修仙改变人生，却要放弃一些你没有得到的东西，你会怎么选择？”</p>
闻言，胡寒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陶运，笑了声，“这还用选择吗，当然是选择修仙啊，你都说了，放弃的是你没有得到的东西，就算是已经拥有的东西，哪一样有修仙重要，除了命，什么都能舍弃。”</p>
陶运慢慢松开胡寒的手，他做的选择没错，正常人都会跟他一样选择修仙。</p>
胡寒眼神古怪上下打量陶运，“最近坊间一些话本很火，主角掉崖遇到奇遇，忽然从普通人变成有灵根，然后拜师仙门，反杀以前欺侮过他的人，这种话本无聊时看看是挺过瘾的，但你可不能当真啊，会上头的，已经有好些人痴迷话本得了失心疯，整天嚷嚷着是天命之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