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脸上的笑容忍不住一再扩大。
这纨绔倒是挺能娱乐人的。
“你这话听要是让谢尚书听到,还不伤心死?朕怎么可能比得上你父亲对你的好?”
谢勋却正儿八经地摇头摆手,“不不,皇上您错了。”
“谢世子大胆1安公公小声呵斥。
谢勋轻扇了自己一个嘴巴,“臣说错了,不是皇上错了。反正臣的父亲对臣就是不怎么好。他嫌弃臣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觉地臣担不起谢氏家主的大任,想换臣的庶出大哥做世子。”
这到这里,谢勋似乎想到了什么很不愉快地事情,一张脸气鼓鼓地,跟包子般。
“皇上,您不知道,臣的父亲其实是个宠妾灭妻的混蛋。他娶臣的母亲前,就跟个宠妾生了庶长子。虽然臣的母亲进府后,他把那个宠妾打发了,可那个庶子还在啊!那个庶出大哥,比臣会读书,听说如今已经中了举人。臣还曾听下人偷偷议论,说,臣的父亲一直想废了臣的世子位,给臣的庶出大哥。”
说到伤心处,谢勋抬起胳膊,用力擦了好几下眼睛,放下手时,两只眼睛湿漉漉,红通通的。
“皇上您说,臣的父亲对臣好吗?”
皇帝瞠目结舌,却暗暗打鼓:谢尚书婚前有个小妾,还生了个庶子,他知道,可谢尚书欲废了嫡子,立庶子为世子,却没人跟他禀报过。
“自古立嫡不立长,谢尚书身为吏部尚书,怎会如此糊涂?”皇帝决定问清楚。
谢勋却似乎完全沉浸在伤心事里,一个劲儿地哭鼻子,大半个胳膊都沾满了他的眼泪鼻涕,湿哒哒的,根本没听见皇帝的话,更别说做答了。
皇帝瞥了眼安公公。
安公公走上去,递给谢勋一块儿手绢,小声提醒,“谢世子,皇上问您话呢。”
谢勋一边用手绢擦鼻涕,一边含混不清地问,“皇上问臣什么?”
“谢尚书要废了你的世子位,你可有真凭实据?”
皇帝决定还是问地直接点儿,免得谢纨绔听不懂。
“证据……没有。”谢勋摇头,“臣要是有证据,早给皇上您上折子了。”
“上折子干什么?”
“参臣的父亲啊1谢勋咬牙切齿地,“宠妾灭妻,还嫡庶不分,不把他尚书的官位参没了,臣就不姓谢1
蠢货!安公公暗暗腹诽:你和你父亲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存在。你参你父亲,你能捞着好?
“你爹没了尚书位,你该怎么办呢?”皇帝笑问。
谢勋一脸没心没肺的样子,“臣的父亲虽然没了尚书之位,可臣还是镇国公府世子埃一品镇国公的俸禄足够养活满府的人了。”
皇帝这次完全相信谢勋就是个彻底的纨绔。
连只有占据实权官职比爵位重要的基本常识都不知道,谢家这个嫡子是被养废了。
废了好啊!
皇帝暗笑。
谢家大小两只狐狸,让他这些年头疼地不行,如今有这么个纨绔废物拖那两只狐狸的后腿,他也能喘口气。
可惜谢尚书在娶妻后就把那个宠妾打发了,不然单单宠妾灭妻这一项,就足够御史抓着参个沸反盈天。
到时候,他再以“有背人伦,不配为百官之师”为由贬官。
不过,只要有谢家这个纨绔在宫里,再加上他的引导,不怕找不到谢尚书宠庶灭嫡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