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时分的梆子声刚刚敲响，连带着几声鸡叫声，客房门便被敲响。</p>
来者是殷人离。</p>
昏暗的烛光下，殷人离的面色格外郑重。</p>
“殿下，暗卫果然遭遇了追杀！”</p>
天色已开始转亮，衙门外的书房，便装暗卫们汇报着带回来的消息：“旁的赌坊皆无动静，只有那一间赌坊，兄弟们将将离开，便遭遇了追杀，伤了两人。”</p>
猫儿追问道：“你等做了何事暴露了身份？”</p>
暗卫摇头：“谨慎为之，任何特别之举皆未敢做一个。”</p>
“可有人近身查看过你等长相？有人上前问过你等姓名？”</p>
“皆未遇上过。”</p>
殷人离正色道：</p>
“半夜本官查验卷宗，近一月，城中已有数十人失踪，却非好赌之徒，可见真赌徒皆知那赌坊不可去。</p>
如此看来，果然如王夫人所料，那赌坊要追杀的并非王公子，而是前去赌坊的陌生面孔。”他们究竟有何阴谋？</p>
他立刻吩咐长随：“带暗卫前去捉人，不要走漏风声，连锅端！”</p>
长随将将出门，外间忽然起了喧哗。</p>
几人忙忙站去院外瞧，但见昏暗天幕的极远处，一道黑烟仿佛长龙直直窜上天。</p>
殷人离与萧定晔接连跃至屋顶，探首望远，那黑烟传来的方向，恰是那赌坊的方向。</p>
殷人离紧锁的眉头从未放下，喃喃道：“事情竟是越来越复杂了……”</p>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长随前来报信：“那赌坊已烧成灰烬，仅有四具尸体，烧的看不出面目。”</p>
萧定晔蹙眉道：“赌坊每日五更开始休业，一直到夜里才重新开张。白日里守着赌坊的，确然只需要三四人。莫非这赌坊失火是巧合？那赌坊里接连两日出现陌生面孔，接着就失火……说巧合又太牵强。”</p>
殷人离当机立断道：“公子手上有现成的丐帮人手，本官要借来一用。”</p>
半柱香的时间后，殷小曼雄赳赳气昂昂出现在府衙外书房。</p>
殷人离正色道：</p>
“你平日哭着喊着要立功，现下你师父举荐，为父就给你一个立功的机会。</p>
去向全城的叫花子送信，全力监视城中酒楼、客栈、茶楼、脚店……所有有番人频繁进出之处，一经发现，随时报给你。”</p>
小曼离去后，殷人离继续发令：“余下的所有暗卫，全部换装，前后分五批进入番市。”</p>
萧定晔立刻制止：“今日是年节，沿途去往番市之人可多？番人可过中原年节？”</p>
殷人离思忖半晌，起身外出，对下人道：“去将夫人请来。”殷夫人操心着家中大小买卖，同番人也有合作，她最知晓番人日常生活。</p>
天边撒下第一缕晨曦时，殷夫人露了脸。</p>
不大不小的府衙前书房，原本是殷大人一人的办公之处，现下却塞满了人。</p>
殷夫人一脚迈进门槛之时，猫儿立刻躲去了萧定晔身后，只竖起两只猫耳，留心着殷夫人的话。</p>
“番人自有自己的年节，与大晏不同。可来到大晏这些年，随行就市，入乡随俗，也会在这几日歇市欢庆。</p>
从江宁去往番市沿途，会经过城郊，今日还会有进江宁采买年货之人赶着回家，沿途颇为热闹。可过了今晚，到了明儿，路上必定人烟稀少。”</p>
萧定晔点点头，转首望着殷大人：“番人必定有猫腻，这一点毋庸置疑。若我等大批人马沿途出现，必定打草惊蛇。可有绕行的路线？”</p>
殷夫人惊咦一声，问道：“可是番市有了变数？”</p>
殷大人知道，自家夫人从来不是随意干涉官府事之人，现下此般问，定然是也发现了一些蹊跷处。他追问道：“夫人可是发现了什么？”</p>
殷夫人蹙眉道：“坎坦人在番市加盟了一间胸衣铺子，这你该知道。”</p>
殷人离点头：“八年前坎坦国皇族同你合作，将胸衣销出周边小国，赚了不少银子。”</p>
殷夫人点点头：“前八年，坎坦人开在番市的铺子，买卖红火，货款及早付清。可自十月到现下已有两月，坎坦人再未来拿过货。昨日铺子掌柜带着账本前来，我查的清清楚楚，还有三千两的货款拖欠至今。”</p>
猫儿忍不住，从萧定晔背后探出脑袋：“坎坦人同殷夫人，可是自来合作愉快？”</p>
殷大人挥挥手，将暗卫随从支出门外，方低声道：</p>
“这一支坎坦人，是最早进入大晏求庇护的坎坦国皇族，自来与大晏交好。</p>
他们参与胸衣买卖的原因，其一固然是看准了买卖能赚钱，其二却是为了拉近同殷家的关系，能令官府更好的庇护于他们。”</p>
殷夫人叹气道：“我同这一支坎坦皇族的王妃关系甚好，微曼还认了她做干娘。现下他们已有两月未见人影，非但未来拿过货，还拖欠了银两……真是太过蹊跷。”</p>
她郑重望着众人：“坎坦人我最是了解，不可能耍赖。现下既然如此，只能说明，坎坦人出了事，无法对外送出求救信！”</p>
其余三人瞬间明白，有一场大阴谋在番人中产生。此阴谋还牵涉到江宁，否则那些人没有要出现在江宁赌坊的理由。</p>
殷人离当机立断道：“王夫人手巧会上妆，请将在下伪装成铺子里的伙计，带着队伍前去番市催账……”</p>
“不可……”萧定晔立刻阻止：“我等虽不知此事牵涉到何种阴谋，可番人的便是出一点小事，都是两国大事。此事还牵扯到江宁，殷大人必定要镇守江宁……”</p>
他还要再说话，外间下人报信道：“大人，外头来了个名叫朱力五郎的番人，指明要见王公子。”</p>
－－－－－－题外话－－－－－－</p>
今天因为在码字软件上锁定了一万字，码完已经现在了，发文迟了点，抱歉抱歉。</p>
今天依然发两章，六千字。大概后天，发文时间就能恢复到以前的老时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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