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开始,进攻组队员们还沾沾自喜、洋洋得意,高高地扬起了下巴,居高临下地看着防守组的球员们,耀武扬威;但渐渐地、渐渐地,他们就品味出了陆恪话语里的深意——
尽管陆恪依旧正在对着防守组发泄怒火,但进攻组球员们汩汩沸腾的情绪也慢慢冷静了下来,他们现在才意识到,刚才的争执着实太过愚蠢也太过幼稚。
正如陆恪所说,即使这场比赛就是依靠进攻组赢下来的,那又如何?有人在乎吗?有人应该在乎吗?当他们输球的那一天,现在所争执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
成王败寇。这就是竞技体育最为残酷的现实。
那么,这场幼稚的争吵,到底是怎么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呢?
“所以,是的,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这场比赛就是依靠进攻组拿下的,我现在就这样说了。防守组必须好好反思一下,今天这场比赛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们的球队表现正在越来越糟糕?看看进攻组今天的表现,我不认为这个问题有任何争议1
最后的最后,陆恪还是回到了主题之上,迈开了脚步,坚定不移地来到了右手边,站在了自己进攻组队友的身边。
这,就是他的选择。
更衣室里鸦雀无声,似乎就连呼吸声都已经消失不见,那股静谧和沉默正在缓缓蔓延着,突然之间,莫斯就放声大笑起来,“说得漂亮1
反思归反思,那些情绪可以暂时放一放,现在最重要的就是,陆恪狠狠地削了防守组一顿,现在整个防守组都已经哑口无言了,看着他们如同落败公鸡一般的沮丧和郁闷,所有的伶牙俐齿全部都堵住了嘴巴,莫斯就忍不住开心起来。
然后,莫斯就唯恐天下不乱地开始吹起了口哨,又是鼓掌又是欢笑,同时还不断地上下扇动着双手,让进攻组的所有小伙伴们都亢奋起来。
面面相觑之间,洛根和克拉布特里率先就开始跟着欢呼起来,紧接着,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回过神来,跟着一起欢歌笑语地开始庆祝,整个更衣室里立刻就涌动起了欢快的气氛,不管不顾地进入了派对状态。
突然,“砰”的一声巨响炸裂开来,不少视线都纷纷投射了过去,只看到阿尔东狠狠地将储物柜的柜子砸了一个拳引,深深地凹了进去,但即使如此,阿尔东依旧没有能够宣泄自己的怒火,大步大步地离开了更衣室,狠狠地将门板甩上。
那重重的响声,在悠长悠长的走廊里不断回荡着。
可是,进攻组的庆祝依旧在继续着,又是欢呼又是跳跃,好不热闹。
新闻发布会已经结束了,更衣室整理也已经结束了,于是,球员们相继就离开了球场,坐上球队官方大巴,准备前往机场,返回旧金山。但今天,球队气氛却显得截然不同,进攻组所有球员坐在了一辆大巴上,防守组所有球员则坐在了另外一辆大巴上。
陆恪留在了更衣室之中,迟迟没有起身,静静地思考着,一直目送着所有队友全部离开之后,这才最后一个起来,关上更衣室大门,朝着球队大巴方向走了过去。
他的选择是正确的吗?他还可以寻找到更加合适的解决办法吗?在今天之前,他是不是就应该挺身而出,防范于未然?还是说,就像今天这样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宣泄出来,才是更好地选择?他刚刚的顺势而为是正确的吗?他现在应该怎么办?进攻组和防守组之间是否会产生隔阂?
作为一名球队领袖,从来就不是容易的事;而面临一支聚集了五十三人的超大型球队团体,事情就更加困难了。陆恪现在依旧还有很多很多事情需要慢慢学习。
但可以确定的是,属于他的责任,他绝对不会轻易退缩,就好像今天这样。
深呼吸一口气,陆恪就朝着球队大巴方向迈开了脚步,马库斯站在了大巴门口,朝着陆恪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坐在这里,陆恪快步走了上去。
马库斯担忧地看了看陆恪,比起活泼而冲动的洛根来说,马库斯更加沉稳也更加低调,尽管平时耍耍嘴皮子,但关键时刻反而是更加冷静的那一个,“……没事吧?”所有的所有,最终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准确表达,只能是询问出了这样一句话。
陆恪拍了拍马库斯的肩膀,“没事。放心吧,你知道的,我是绝对不会轻易缴械投降的。”
“我知道。”马库斯轻轻点头表示了肯定,“你也应该知道,我和洛根永远都会站在你的身后,对吧?只是……洛根的表达方式有些不太一样。”
“呵呵,我知道。”陆恪露出了一个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