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道:“这便是了,魏玄成入东宫当差,除了魏玄成那张毫不容情的嘴,太子还能得到什么?魏玄成为人刚直,眼中可揉不得沙子,以太子之行,待魏玄成去了,东宫多少还要热闹上几分。”
席君买问道:“殿下就不担心魏征敦促之下,太子痛改前非吗?”
李恪笑道:“东宫属臣于志宁、杜正伦、孔颖达一众,谁人不是坦荡君子,若是劝谏之法可行,太子早就归于正途了,又何至于落得今日这般田地。”
李世民对李承乾寄望甚高,太子左庶子于志宁、杜正伦,崇文馆学士孔颖达,无一不是朝中名臣,海内大儒,在规劝教导太子之事上从无惫懒,但结果如何也都是有目共睹,又怎会因一个魏征,便大有改观。
而且李恪还有一处用意,是他从不曾对旁人说过的,那就是为了激恼李承乾。
李承乾与李恪同龄,不过二十,正是意气之年,也是最为叛逆的时候,这个时候的李承乾若是同他好生商量,让着他几分,兴许他还能听得进去话,可若是凡事直谏,动辄加以为君不道,桀犬哮日之语,李承乾能听得进才是怪事。
一位二十来岁风华正茂的小伙子,成天有几人像苍蝇一样在你耳边对你说,“你应该这样,这样才是对的,你怎么能够那样呢,那样是错的…”
别说是一国太子,无论这事发生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太子府本来就有一位忠正直言之人,他便是东宫少詹事兼右庶子张玄素。
历史记载张玄素见太子李承乾游玩不学,张玄素便上书谏劝他。张玄素认为:“皇天无亲,惟德是辅,苟违天道.人神同弃。慎终如始,犹惧渐衰,始尚不慎,终将安保!”
但李承乾不纳,继续游玩如故,张玄素又上书谏劝太子,应该“学文以饰其表”,不可“骑射数游,酣歌戏玩,苟悦耳目,终秽心神。”
李承乾仍不纳…
张玄素见李承乾劣性不改,一度又游宴深宫,久不见宾客。张玄素又上书谏劝太子应以国事为重,引见宫臣,“广置群僚,以辅睿德。”
张玄素一再进谏引起了太子的厌恶与仇视,于是派人暗杀他,不是他运气好,早就一命呜呼了。
一个张玄素李承乾就受不了,现在又加上一个有过之而无不及的魏征,想想就觉得害怕。
魏征此人,向来直言惯了,而李承乾素来我行我素,依着这两人的性子,日后相处,多半是魏征往东,李承乾便偏要往西,魏征往北,李承乾便偏要往南,如此一来,李承乾的太子之位如何坐得稳?
李恪和席君买正在说着,门外的杨元宝走了进来。
“殿下,吏部传来的消息,东宫的官职有变动。”席君买把手中的一封密信递到了李恪的手中,对李恪道。
李恪闻言,当即自杨元宝手中接过了密信,打了开来。
“殿下,东宫之事如何?”席君买上前,对李恪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