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书铭自然看得真切,不由笑道:“吕先生有话不妨直说,没必要拐弯抹角。”
吕鸿桥端了端架子:“既然秦老板敞快,那在下就直说了。云秀城这一滩浑水深不见底,凭秦老板现在的能力,掀不起半点风浪来。但秦老板为了一己私利,还是前来冒险,如此有持无恐,难道不正是觉得有钟老的暗中支持吗?”
秦书铭沉默片刻,问道:“这是钟老的意思,还是吕先生自己想法?”
“这有何区别?”
秦书铭一笑:“当然有区别。如果是钟老的意思,那我非常失望,德高望重的钟老先生思想竟然如此狭隘,实在是可悲可叹!但倘若只是你的意思,那就无所谓了。反正我又不认识你,也不知道你是从哪个林子里飞出来的鸟。”
吕鸿桥顿时怒上心头,拿着折扇的手都忍不住轻轻颤抖:“你……你竟敢如此侮辱我,难道不知我的身份?”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秦书铭不再理会对方,转身上楼。
吕鸿桥冲着秦书铭的背影暗骂两句“竖子”,也是忿忿地甩袖离去。
这位吕鸿桥既是钟老门生,自然并非无名之辈,其祖上曾官至二品,又有产业无数,家底殷实,鼎盛时期号称能买下半个云秀城。
虽然到了吕鸿桥这一辈,既无功名又不从商,但依靠祖上荫护和自身努力,还是成为了云秀城的大儒之一。平日里丝竹管弦,吟诗作对,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叮城内有头有脸的,任凭谁见了都要恭恭敬敬地喊一声“吕大儒”。
今日可倒好,竟然被一个后生顶撞,吕鸿桥如何不气?
然而走出客栈,吕鸿桥却又停下脚步
闲云野鹤般的钟老极少托人办事,自己若这样离开,如何向钟老交代?
揣着别扭的心思,吕鸿桥踌躇片刻,只得返回客栈,打发伙计去叫秦书铭下楼。
不大工大,二人相对而坐。
吕鸿桥冷冷道:“纵然你不仁义,我却不可辜负钟老之托,说吧,你面临的最大难题是什么,我会竭尽所能帮你1
秦书铭一怔之下,道:“我的事不着急,我倒是好奇钟老对你有怎样的恩情,能让你这样一个别扭的人,去而复返?”
吕鸿桥隐隐动怒:“你是在怀疑我的动机?”
秦书铭道:“也可以这么说,毕竟来到这人生地不熟的云秀城,我凭什么相信一个陌生人?”
吕鸿桥朗声一笑道:“无妨,我可以告诉你,当年我吕氏家族遭奸人陷害,面临灭顶之灾,钟老仗义出手,不惜触怒龙威,使得我父得以善终,使得我吕家二十六口人免遭苦寒之地的流放之苦,这便是钟老对我之恩,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之动机了?”
秦书铭思忖片刻,眉头一挑道:“吕家灾难,与怀安城的八十铁骑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