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无余果与本命元法</p>
随着极星的离去,那股压制无余果效力的力量陡然消失,随之而来的是莫名其妙的焦躁与亢奋。</p>
肖雨终于知道,原来在极星发现自己吃了果子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在以术法为她压制效力了,可也只是压制而已。无余果的怪异药力,在极星离开后终于开始显现。</p>
肖雨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从身体里抽离,拿到她的耳边,反复揉捏挤压,让她能够清楚无比听到自己砰砰地心跳声。</p>
伸出双手看去,从手心开始,粗壮的脉络朝着她身体蔓延,如一条条黑色蠕虫,令她能够清晰地看到里面蠕动着的血液。</p>
此时若是有一个细小的伤口,血液一定能从那小伤口中喷到屋顶!</p>
随着血液流动速度增加,肖雨的呼吸也变得更加气促,她需要更多的空气,以维持心脏野蛮的搏动。</p>
而无余果强劲的效力却不仅仅于此!</p>
肉体上的表现也不过是加速体能上的爆发而已,在意识上,内心深处开始萌生出强烈的战意。</p>
这种战意,来如海上巨浪突发于意识之中,而肖雨则是一叶漂浮在海上孤零零等待求生的扁舟,被百丈高的巨浪狠狠推向苍穹。</p>
下一刻,又狠狠落向海面,将她这孤舟拍得粉碎。尽管这种落差令人痛苦不堪,可她却盼着有更高一重大浪,将她再次带向滔天的战意!</p>
而无余果的诡秘之处就在于此。</p>
在肖雨浓烈的期盼下,另一层魂识上的巨浪再次冲起,这一次,肖雨做好了充足的准备。</p>
她盘膝坐下,闭上眼,学着小六记忆中的法门,将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轻轻抵在自己的命元之处,在指尖出汇聚出一缕微弱的灵力,开始轻轻拍打眉间。</p>
这是小六独创的命元安抚之法,此刻虽不能够起很大的效果,但是也让肖雨的心稍微平静了一些。</p>
紧接着,那只手离开额头,朝着身前缓慢伸出,手掌朝前,随着她五指张开,身上所有的血液仿佛顷刻间都朝着她的手掌流去,让她的手这一刻看起来有些红。</p>
而在灵海中,肖雨能够清晰感受到命元之中正有大量灵力涌出。</p>
这无余果就像是烈性火油,浇在了燃烧中的炭火上,让她的命元中源灵爆发,如滔天燃烧的火焰,正向她源源不断输送着灵力。</p>
这些灵力一股脑从命元中涌出,扩散到灵海里,短时间内灵海中的灵力浓度比平常高了百倍不止。</p>
这些灵力迫不及待需要被消耗掉,否则,她随时要面临灵海崩塌,魂识受损,甚至……爆体。</p>
小六对织界元法的十年探索之路在肖雨眼前迅速铺开,如同金色大道,将肖雨引领到法术的奥秘之中,而在一息间,所有精炼之后的领悟以雷霆之势贯穿魂识,让她猛然睁开双眼。</p>
目光所在之处,一个三人高巨大界门瞬间打开,形成椭圆黑洞,如百丈黑兽之巨口,朝着肖雨发出无声咆哮,而黑洞边缘有金红色灵力缠绕。</p>
在无余果的加持下,肖雨第一次打开界门无比顺利,此门通向自己的树屋,可消耗的灵力却不过是汪洋大海中的一滴。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身上灵力似取之不尽,一浪又一浪喷涌而出,亟待她肆意挥霍。</p>
关于织界元法,小六虽探究了十年,可除了法术本身,其他所知少之又少,十年里她唯一知道的信息有三,而这些信息,电光火石之间冲进了肖雨的意识。</p>
其一,此为已陨灭部族——织界族的本命元法。</p>
所谓本命元法,是修士在修行伊始时选择的,具备纳息法门和后期元成法术的较为系统的元法。由于是从纳息期便开始学习,循序渐进,因此元成后,修士会继续修炼此法,作为自身基础法门。</p>
通过本命元法,修士可以打下深厚扎实的根基基础,之后学习法术便可轻车熟路,水到渠成。</p>
其二,此法只有三章,且皆为极星口传。</p>
织界元法第一章,名为纳灵,内容为基础的纳息洗髓之法。</p>
此法与其他法术有一个显著的不同之处,就是修士在纳息期就要开始将自身的灵力控制得十分精细,越精细越好。甚至在纳息后期,天赋绝佳者可将自身灵力的一缕拆分成千万个极为微小的颗粒。</p>
正如空空谷中不计其数的谷虫,每一只都是小六灵力的微粒所化。</p>
而这种早期对灵力的精细控制,在数年的磨炼之下,对后期命元的修炼有极大的帮助。</p>
如肖雨闭关期间看到的那样,小六命元中的源灵都是大小均匀的红色小星球,这就是小六多年来对织界元法第一章日积月累,砥砺千万次的成果。</p>
织界元法第二章,名为链界,是对界面控制方法的概述。</p>
其中,织界元法对界面一说有独到的定义。</p>
界面也可被称之为空间,比如一间密室,或一个盒子。可却也不圈都是真实存在,而是施法者自身灵力可触及的范围,可大可小。</p>
一个界面可以是一个无余果,可以是一片汪洋大海,可以是一个微小的灵力颗粒,更可以是整个四方极洲。</p>
甚至,可以是另一个修士的命元!</p>
而修士成功理解了界面一说,让自己的灵力随心所欲可画地成界,不过是第二章的皮毛而已。</p>
通过画出界面,驱动灵力对界面内进行改变,甚至是创造和毁灭,便可衍生出无数种可能。这,才是织界元法第二章真正的威力。</p>
如封界,我所在界面之内,皆为我所允许存在之人和物,这便是我制定的秩序,其余则会被无情驱逐。</p>
如跨界,如眼前的界门黑洞一样,通向另一个界面,带我去我想去之处,却不可去我从未踏足之地,跨界之法也有自己的秩序。</p>
再如断界,叠界,灭界……织界元法第二章中记录了多种法术,且这些法术并没有层级高地之分,倒像是给修士多种选择机会。</p>
因为,诸如灭界,则带着杀戮和业力。因此,比如善良的小六,便不会首先选择这样的法术去学习。</p>
可织界元法第二章,最后一行字却发人深思。</p>
化我为界,是谓织界。</p>
而小六如今便是止步于封界和跨界了。至于最后一句,小六在无数独自修炼之时在心中反复咀嚼,可并无所获。</p>
而织界元法的第三章,名为避岁,是织界元法对于时间的概述。</p>
这部分与其说是法术,更像是一章对时间的定义和解说。其内容之复杂,尽管小六已熟记于心,却如千丝万缕缠绕心头,令人捋不清头绪。很多语句更是晦涩难懂,甚至还有一些不可思议的说法。</p>
织界元法第三章已经超过了小六的认知范围,显然并不是她十九岁的资质和能力所能够涉猎的。</p>
其三,织界元法是四方极洲这片大陆上仅存的,由人族创造的界面类法术。</p>
而这些关于织界元法的记忆,也只是在一息间便涌入肖雨脑海,这段时间她被小六的记忆反复浸泡,她习以为常。</p>
下一息,肖雨左手伸出,又一个界门瞬间打开,仍然是通向树屋。</p>
在反复的开闭界门中,肖雨发现,这黑洞的另一边通向的地方越远消耗的灵力就越多。</p>
于是,她迅速放开感官,开始拼尽全力探查四周,让自己的意识去到最远,在这个范围内,搜索小六曾经去过的地方。</p>
最终,她发现了那片魂不归。</p>
在火黎国东南、空空谷偏南方的魂不归,也就是盲山,自西向东绵延几百里,南北亦有百余里之广阔。</p>
而在盲山最深处,有着些许小六留下的灵力气息,细数之下竟有十五处,只不过有些微弱,想必再过不久就会消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