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叹息道：“你这个样子，大哥他怎么敢？你可知他的心里比谁都难受……”</p>

冯思雅冷冷地笑着，泪水不断从脸上滑落，狠声道：“他心里比谁都难受？可笑啊，当年让我娘替他挡杀招的时候，他怎么心里不难受？”</p>

冯自尧一听之下，不禁大怒，双目怒瞪，气势升腾而起，令得他所在的虚空，都扭曲起来，更是隔着重重时空，透过天网的连接，向着冯思雅重压而去。</p>

他喝道：“你……”</p>

显然冯思雅的这句话，揭开了他，乃至整个冯家的一块还未完好的伤疤，就连修养极深的他，也忍不住地暴怒了。</p>

冯思雅冷笑着和他一瞬不瞬地对视着。</p>

她并没有刻意运功抵抗，但这气势完全被她的床和身下的灵源就吸收殆尽了。</p>

此刻她就像一头彻底被激怒的雌虎，发着雌威。</p>

不过一点都不可怕，也难以激怒人，只会让人觉得可爱，惹人怜惜。</p>

冯自尧猛地又收了气势，他忽然认出了冯思雅身下的那一块灵源。</p>

“嘿……这孩子也是不亏待自己，这种东西……就连他老爹这个冯家的家主，也不敢这么用啊……看来她这些年确实也没少挣钱……”</p>

他倒是没提这事，只是叹息道：“抱歉，雅儿，我不是故意冲你发火的……你还小，其实还并不明白人世间的情爱……当年哎……”</p>

他又摇头，似乎觉得有些事，再怎么解释都是苍白的，他只是认真无比的继续道：</p>

“你的爹和娘，一个对另一个，都是全心全意的付出。易地而处，如果你的爹能救下你的娘，他也会为你的娘去挡杀招，而且，死而无憾……就像……如果你的十三娘有难，我愿意为她挡下一切的杀招，哪怕魂飞魄散，不入轮回，也毫无遗憾，毫无怨言，只求她能安全！”</p>

冯自尧的这番话，句句发自肺腑，令得冯思雅也不禁动容。</p>

随后娘亲死后这些年的孤苦又一阵阵涌上心间。</p>

这是令她性情大变的原因，也是深夜时常一人垂泪的缘由。</p>

她就又撇了撇嘴，道：“马后炮谁不会说，但我只知道，我的娘被爹用来挡敌手的杀招，我的娘死了，他却至今逍遥快活……冯家，什么都没有做！”</p>

冯自尧又只能苦笑，喃喃地道：</p>

“什么都没做……老祖当年都不惜损耗功力，一次次地在事发点逆转时空……想要复活你的娘，可是，敌人的秘法太过恶毒，就连逆转时空都无法复活，甚至借助了天网的力量，都不行啊……哪怕后来袭击者和身后的势力，完全被我冯家连根拔起，一个个被咱们抽筋剥皮，但就是救不回你的娘……人力有时而穷，真正的全知全能，世间……”说着他摇摇头。</p>

“你的爹爹，他这些年都未续弦，他虽然为了家族的事情强撑着，但内心很苦，做梦都盼着你去看他一眼……”</p>

冯思雅流泪，固执地道：</p>

“我不管！我只要我的娘活过来！你们想让我练功，我就是不练，当年我娘刻苦练功，练到超过禁忌，还在刻苦地练……那又能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被男人用来挡了杀招？我就是不练，死也不会给男人挡杀招……”</p>

过了一阵，冯思雅低了头，似乎平复了情绪，只是喃喃地道：</p>

“我这一辈子，永远都会只为自己活！我出走冯家，你们觉得是叛逆，但对我来说，只是遇见了最真实的自己。你们觉得我的行为放纵，我只是率性而为罢了……我也不知道该感谢你们冯家还是恨你们，但就是不想再和你们发生任何关系……”</p>

冯自尧默然，随后叹道：“你能这样的话，那是最好的了，你爹爹和我都会为你开心……”</p>

他忽然问道：“你和乌家那个乌木缑怎么样？”</p>

冯思雅没想到他的思维跳跃如此之大，不禁呆了呆，随后脸蛋微红，转过头去，想要不理，但片刻后，又回头，忍不住地嗔道：</p>

“什么怎么样了？问这个干嘛……人家和他虽说自小认识，但只是有过刹那心动而已了，到了后面就和哥哥妹妹没啥区别吧，嘻嘻，我认识的男人，最后也都只能做我的哥哥，弟弟，或者大叔，爷爷，甚至老祖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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