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还有何吩咐?”紫袍少年闻言转身恭敬言道。
“剑龙关失守,冀州沦陷。月湖洞估摸着已经在投奔玲珑阁的路上了,你与那夏紫川有婚约在身,可去接应一番,安抚他方诸人,将来你修成大衍境。他们会是你坐上掌教之位的一大助力。”老人的声音在那时响起。
紫袍少年一愣,不由得想到了那夜里,女孩在他唇边留下的一吻,他冰冷的脸上不由浮出一抹浅浅的笑意。
“弟子知晓了。”他随即颔首,然后转身出了大殿。
诺大的济世府在那一刻,再次幽暗下来,屋外明媚的阳光好似遇见了某种屏障,竟是照不进来。
只有高台上那位老者眸子中的血光。
在幽深的府门之中,闪烁不定。
钟长恨与龙从云在济世府门口悬挂了数日的尸首终于落葬。
两位曾经玲珑阁执掌大权的人物,坟前却只有一方破旧的木碑,而前来祭拜之人更是寥寥。就连龙从云那两位得意门生,朗朝沙与陆奉都未有踏足此地半步。
这天,夜色深重,天空下着蒙蒙细雨。
一道身着黑衣蒙着面的身影落在了那两座青冢前。
他皱着白色的眉头看着那两座青冢,久久不语。
眸中神色复杂,似是懊悔,似是不舍,百味陈杂,溢于言表。
细雨落在他的衣衫上,打湿了他的黑衣,他却犹若未觉。
就这样,他在墓前足足站了一刻钟的光景。
他衣衫已然湿透,那时黑衣人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
他漫步走到墓前,从怀里取出一坛清酒,拔开封子。将酒坛双手端起,神色肃穆的在两座墓前纷自洒下一道酒水,然后将坛中剩余清酒一饮而尽。
“二位且先行,宁某他诶便来泉下与二位相聚,届时再如当年把酒言欢!”
砰!
这话说罢,他手中酒坛被他猛地扔下,落在地上瞬息瓦裂。
然后他的身子一顿,便化作一道流影朝着北方向飞窜而去。
玲珑阁的北方是冀州。
冀州的北方是大夏。
而大夏与冀州之间有一座高山,唤作牙奇。
牙奇山上有一座宫殿。
唤作太阴宫。
大帝弑父,有违天道。
有剑刑天,大逆而凶。
执此剑,子可杀父,臣可弑君。
男人叨念着这段无上真人以命求来的卦象,眉宇一沉。
“无上真人,宁某倒要好好问问,杀了皇帝,如何就能救得天下!”
雨大了几分。
两座青冢在雨中静默不语。
一旁林中走出一位紫袍少年,他勾下身子,捡起了地上摔碎的酒坛,抬眸望向那身影离去的方向。
少年朝着那处拱手深深一叩,嘴唇微微张开,轻念道。
“此行凶险。”
“掌教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