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日善的哭声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中,久久不息,赫连决强打着精神,派人将阿日善送回去,他看着乌朵兰德紧闭的双眼,低声喃喃道「阿姐,要开战了。」
「王上,有急报!!」侍卫在外头通禀道。
「进来。」
「王上,甘泉城主叛变,与突然出现在西南边境的漠北军两面夹击,我城留守甘泉城边境监视漠北的两万狼王军……全部阵亡!」
「急报————」
「王上,甘泉城派出一支数以万计的军队,与镇守泽露城东南边境的狼王军开战,此外泽露、霄澜两城各地方出现暴/动,以现今驻守在两城的兵力,恐怕难以招架!」
一种难以忍受的痒从喉咙深处爬出,赫连决止不住的咳了起来。
在承泽宫失火后,虽然没找到证据,但他心中已有准备,派了相当一部分狼王军增加各城镇守,却不曾想他们的动作居然会这么快。
清退众人后,赫连决坐在王位上,脑中不停思考着应对之策。
此次与五年前不同,漠北不遮不掩,分明是要与赤渊全面开战,还有甘泉城的兵力也不容小觑……
如今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放弃各城防守,将兵力集中在赤渊各边境,保存实力全力应战,逼退漠北后,再一次收复八城。
二是与五年前同样,将狼王军分散开去镇压各城纷乱,可这样一来漠北那方该如何应对……
他手下能用的人有数,而且乌朵刚刚出事,克烈惕一族估计现在已经开始为了争夺统领之位起了乱子,难找一个顶用之人。
而漠北军强悍生猛,又人数众多,只要他们打退漠北军,一切都不是问题。
如今情况紧急,不容再拖,拿定注意,赫连决刚要命人传命下去,心口位置却突然传来一种强烈的不适感,同时喉咙中涌上一口猩甜。
大口的鲜血喷出,赫连决眼前一阵头晕目眩,伴随着侍女的惊叫声,他渐渐失去意识……
等赫连决再醒来时,便见司南月站在不远处,刚刚在太医手中接过药。
「夫君,你终于醒了。」她眼眸一亮,将药端过来。
「孤……睡了多长时间,几更了?」
「王上昏睡了一天两夜,现在是四更了,夫君身体不适,早朝且免了吧。」
司南月将药吹凉,递到他唇边,「夫君先喝了药,休养好身体,才有精力忙国事啊。」
「不行……特殊时期,孤没有时间休息……」
他说着,忽然坐起身,想穿上朝服上朝议事。
司南月劝道「太医说夫君旧疾复发,一定要多加修养,否则会越来越严重的!」
「无事,老/毛病了。」
自从五年前从阿波罕开始,他受了那接二连三的打击后,身体便大不如前,这五年来他平息止战,恢复国本是一回事,自己也在修养身体。
若不是那年的旧疾,他与漠北的战争也不会一拖再拖,走到如今如此被动的地步。
没想到乌朵兰德一出事,加上时局又开始动/乱,他一时急火攻心,才惹得旧疾复发。
赫连决端过司南月手里的药一饮而尽后,勾着毫无血色的唇对她笑了笑,「没事,南月不用担心,你一夜没睡,快去歇一会,若是把你累病了,悔儿又该哭鼻子了。」
「是……」
他穿戴好朝服,便出了凤栖宫,一出宫门,他再也忍不住喉咙中的痒意,扶着身侧树干剧烈的咳了起来,再抬头时,唇边竟又有了血丝。
司南月站在窗边,远远望着赫连决日渐衰颓的身影,唇边划过一抹似有若无的笑,随后转身离去。
刚上朝,数不清的折子就递了上来,殿上群臣激愤,总的来说,与他昨日所想差不多,有些支持分散兵力将各地叛军平复,有的则保守一些,将兵力集中在赤渊城边境。
赫连决已心有腹案,眼下形式不容耽搁,昨日他本想与上次一样御驾亲征,可他的身体却大不如前,贸然亲征只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若他在这个关头倒下,根本没有人能担得起这一国重任。
主意已定,赫连决立刻下令道「固木仁,由你担任大将军一职,特尔戈,密军为左右副将,坎哈达负责军防后需,带领十五万大军立即出征,全力抵抗漠北大军!」
「是!」
「七城的守城将士继续平复暴/乱,阿穆尔,由你安排人手主持各城军饷事物,供应务必不能间断!」
「是!」
「烈达,西北边境的布防由你安排……」
「遵命!」
「杜沙尔,东南边境你来负责……」
将这些事情一一安排好之后,赫连决拖着病重的身子来到书房,看着御案上一堆堆的奏折,他沉沉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