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南星方才对她说了很多,可司南月除了能隐约记起几个短暂画面,更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她不知该如何寻求答案,也不知该怎样辨别这些话的真假。
长夜难明,她脑中如同一团理不清的乱麻,屋中安神香燃尽,刚好到了四更天,赫连决身子动了动,似乎快要醒来,司南月连忙闭上眼睛,安静的靠在他怀中,不时,一个轻如鹅毛的吻落在她额头上。
她听着赫连决尽可能小心的穿戴好衣饰,悄悄离开凤栖宫后,她才翻了个身,无眠直到天亮。
三月圣猎还未结束,阿日善一直未回宫,悔儿无聊的很,一大早就来给司南月请了安,见小米团伤好的差不多了,就跟暻儿一块提着鸟笼去御花园玩耍了。
司南月头疼的难受,心里又憋又闷,她想焚香沐浴后好好休息休息。
很快,侍女便将热水备好了,在里面洒了些鲜红的花瓣,又焚上了清淡的霜梅香。
清甜的香味和温热的汤浴让司南月稍稍放松了点,她在里面闭目养神,可脑子里的东西太混乱,着实让她静不下心来。
司南月刚要出浴,便听见屏风外传来莲漪的声音。
「妾身不请自来,还望娘娘莫要见怪。」
「无事,我正闲着无聊,刚好妹妹来了可以与我说说话。」
时间差不多了,外头候着的侍女托着擦拭身体的巾帕走进来,莲漪边随手将东西取来,边闲聊道:「悔儿说您喜欢吃糕点,妾身在宫中闲来无事,就做了些家乡的点心给娘娘尝尝,不知娘娘……」
莲漪说着,绕过屏风走进来,可下一秒她手一抖,差点将巾帕掉在地上。
「怎么了妹妹?」
听莲漪没了动静,司南月侧过脸问道。
莲漪表情奇怪的望着她,随后笑了笑,道:「姐姐背上的刺青好生惊人,妾身被有些惊讶罢了。」
「刺……青?」司南月眼底闪过一丝诧异,「莲漪妹妹,劳烦你取两面铜镜过来。」
莲漪立时瞪大了双眼,「姐姐不知自己身上有刺青?」
不过想来也是,这刺青在背后,王后自己注意不到,平时在这儿侍候的下人不敢多言,不知道也正常。
莲漪取来两面梳妆镜,一面递给司南月,一面自己拿着,映出她背后的刺青,瞬时,一头露出獠牙狰狞的狼首映入眼帘。
「啊!」
司南月惊恐的尖叫一声,手中铜镜落地,同时她脑中响起一个声音,那人咬牙道:「本王亲自在你身上刺上赫连家的图腾,你到老到死它都不会褪色,这样能时时提醒城主,你永远是本王的人!」
那是……赫连决的声音,他为什么……
「娘娘,怎么了?」侍女听见铜镜坠地的声音,连忙跑来问道。
「别进来!!」
司南月的声音几乎是在颤抖着尖叫,她脸色煞白,身体不听使唤的瘫在水中,仿佛想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
莲漪见她反应这么大,连忙把铜镜放到一旁,将司南月从水中扶起。
「王后娘娘,您怎么了?」
「莲漪,你出去等我吧。」
她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丝笑,莲漪不放心,本不想出去,但司南月一再坚持,她拗不过,便在外头焦急的等着,心想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良久,司南月才穿了件单衣从里面出来,她坐在桌前,脸色很是难看,莲漪细心的注意到她的手指都在微微发着抖。
莲漪握起她的手,皱眉问道:「娘娘,您这是怎么了?」
司南月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只道:「我好像记起了一些东西,但不知……是不是记错了。」
她忽然想起南星昨夜说过的那些事情,又问道:「莲漪,七年前王上征战时,落败的城池是怎样的?」ap
「落败的城池……」莲漪说着,深深叹了一口气,仿佛十分不想回忆过去的事情,她道:「娘娘怎问起这事来了?」
司南月牵强的笑了笑,「只是随意问问罢了,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再想起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