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茗不敢再想下去,二小姐精通医数药理,怎会不知自己何时有孕,怎会……
「没错,那个孩子不过是我试探赫连决的工具,没想到,他竟对我情根深种,这意料之外的惊喜,不知会为今后铺垫多少路,我自然要好好把握住。」
令人惊骇的话从司南月口中轻飘飘的说出来,却让惜茗胆颤心惊。
「可是小姐,那也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舍得……」
「那只是个孽障!他身上流着赫连决的血脉他就该死!」
司南月一改往日平和,她神色疯魔,语气嘶哑,恍惚中,惜茗突然觉得她方才的表情像极了赫连决。
这个错觉犹如一条阴冷的毒蛇爬过心头,随后难以遏制的恐惧翻涌而来,惜茗止不住的战栗,她从未感觉司南月如此陌生过,让人毛骨悚然的陌生。
她缓缓摇着头,步步后退,连声音都充满了惶恐不安,「不是的……你不是我家小姐……你不是……」
「惜茗,经历了这么多竟还不明白,要想除去那个疯子,唯一的办法,便是舍弃人的底线!」
「不!不是的……不是的……」惜茗再也忍受不住,痛哭着跑了出去。
司南月望着惜茗几欲摔倒的背影,泛红的眼眶里蓄满泪水,伸出的手终是收了回来。
「惜茗,我已堕落至此,不管怎样,我定会让你干干净净的,彻底离开这个牢笼……」
赐婚的消息很快就在宫城中传开,同一时间,神色慌张的男子闯入司南晨屋中,慌道:「少君,不好了!」
「徐枫大哥,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慢慢说。」司南晨放下手中军务,问道。
「咱们安插在赤渊王都的人传来消息,赤渊王给二小姐……给那逆贼与赫连决赐了婚!五天后……便是她出嫁之时!」
司南晨神色微变,他一言不发的转过身,沉默良久,他才缓声道:「这件事先不要声张,尤其是……不要让霁风哥哥知晓此事。」qs
「少君,瞒不住啊……」
「什么事不能让我知道啊?!」
门前措不及防的想起江霁风的声音,他装模作样的哀叹一声,「唉……果然是孩子长大了,什么事情都瞒着长辈,真让人不禁怀念曾经追在我后边,乖乖喊「霁风哥哥」的小阿晨啊。」
说着,江霁风走进来,将一叠信件扔到桌子上。
司南晨定睛看着那一桌子的信件,微微一怔,「霁风哥哥,你都知道了?」
「想不知道都难……」江霁风随手拿起一封信在阿晨眼前摇了摇,将字咬的极重,「他们一连几封急信寄来,让咱们大义灭亲呢。」
司南晨接过信件,却无心打开,他望着江霁风,沉声问道:「霁风哥哥,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劫亲!」
江霁风回答的十分果断,但他随即苦笑道:「若是我这样说,恐怕你这小子就要把我压到大狱里严加看管了。」
没错……
司南晨无力的坐在他身旁,自从赤渊军离开泽露城后,他们也未留在原地。
早在泽露招降之前,他便按照长姐计划,将安江、古域、霄岚、姜玉与泽露几城的将士分成数支队伍,布置在了各城与赤渊交界的边陲小镇,以便随时发动战争。
虽然泽露城相对与其他城池兵力强大,暂时有主导地位,但各城残兵并不是从心中臣服,在这种人心不稳的时候分离兵力更为下下之策。
可如今形势所迫,他们为了掩过赤渊耳目,也只能如此,甚至为了稳定军心,他亦要做出无奈的选择……
「徐枫,你与霄澜城的符将军各挑一支精兵,连夜赶去赤渊,务
必赶在大婚之前,刺杀叛城者——司南月!」
司南晨咬牙下了令,顿了顿,又道:「还有……无论如何,符将军必须要活着回来。」
「属下明白。」
徐枫跟随司南阳多年,如今又在司南晨麾下,怎会不知他的苦心,为了团结众城军心,有些牺牲,是不得不做的。
「徐枫大哥……」司南晨缓缓走至他面前,忽然双手交叠,深深弯下腰,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
徐枫微微一怔,连忙将他扶起,「少君身份尊贵,万万使不得。」
「徐枫大哥,你十四岁入军,二十五岁随兄长征战沙场,三十岁……你三十岁从肃水山回来时,已剩半条命,而今,司南晨不仁不义,明知这是趟有去无回的差事,为了维稳众城军心,却还是让你……」
「少君这是说的哪里话!」提起肃水山,徐枫一个征战多年的大男人,也忍不住红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