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夏燃虽然尽力收敛自己的气焰了,但她那吊儿郎当的姿势还是显得嚣张,薄T恤掩盖不住紧实而有力的肩背和手臂,脚蹬在光亮的木质地板上,都像是要把地踩出一个洞来。</p>
真是个年轻、强劲的人,怪不得能势不可挡地突破安德对安醇的保护圈,把人拐跑了。</p>
安德看着那样的夏燃,像是看到一匹刚刚成年的狼崽子,自己的领地正在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胁。可是她主动竖起白旗以晚辈自居,安德在防备之余,还生出一点莫名的期待。</p>
他曾经想过和安醇分天下,可是安醇的脾气秉性不适合管理公司,硬来的话安德不太忍心,所以安德有的时候会有后继无人的孤独感。但此刻安德在夏燃身上看到了另一种可能性,不过需要冒一个极大的风险。</p>
安德眉梢一挑,把熟睡的安醇扶到怀里,手伸到他后腰上,一把撩起衣服下摆,拽到头顶,把他的卫衣脱下来,睡神安醇全程都没睁开眼睛。</p>
夏燃:!!!</p>
骤然从严肃正经的会议场合突降到香艳的脱衣秀现场,夏燃眼睛都直了。</p>
在看到安醇瘦骨嶙峋的脊背和白的像蓝田玉一样的皮肤时,夏燃眨眨眼睛,继而脸腾腾得红起来了,气温忽然高了十度似的,她简直都站不住了,地板好像都烫脚,她手足无措地低下头,舔舔嘴唇,转过身去,声音紧涩地说:“那我先出去了。”</p>
“等等。”</p>
安德没想到夏燃反应这么大,就跟个不谙世事的毛小子一样,竟然脸红了。他那一口气终于松下来了,就算夏燃以后可能会成个白眼狼,也不会是无可救药的白眼狼。</p>
他忍着笑说,“睡衣应该在柜子里,拿过来。”</p>
夏燃都说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到衣柜那里,又是怎么找到睡衣递给安德的。</p>
她并不是没见过男人的上半身,在某些电影里下半身都见过好吗。而且早年间在男人堆里混的时候,她也长了不少见识,所以脸红个屁啊。</p>
可是她还是脸红得要命,都不敢抬头看安醇,更不敢看已经看穿一切的安德。</p>
她痛定思痛地反思,猜测可能是对安醇有私心杂念,所以反应才这么大,到现在眼前都一片白花花,不受控制地想,他怎么这么白呢,要是……</p>
“你自己穿吧,我走了。”</p>
夏燃挡住满心的绮思妄念,掉头就往门口扑,最后啪一声撞在门面上了。她狼狈地捂住额头后退两步,刚要开门走人,安德叫住了她。</p>
“等等,我还有事要交代给你。”</p>
夏燃羞愤地眉梢直跳,强撑着说:“什么事?”</p>
安德忍不住笑了,回头指指安醇,问:“你真喜欢安醇?”</p>
夏燃破罐子破摔地狠狠嗯一声,心说你就笑吧,我无所谓,认栽。</p>
安德满意地点点头,道:“那好,出去谈吧,去楼上的会议室。”</p>
夏燃莫名其妙地跟着安德上了楼,还以为他会对自己展开嘲讽,但出乎意料他说的全是正事。</p>
这次安德收起自己大发慈悲点化凡人的态度,放低身段,尽量通俗易懂地分析夏燃现在的选择有多么短视,在夏燃想反驳的时候,他还摆事实讲道理,举例子说案例,把自己的经验和见识不藏不掖地展露给夏燃看。</p>
在一个从大学期间就浸淫商场中,马上就成为一个上市公司老总的人面前,夏燃那点阅历和小算盘很快就不够用了,她的尊严被无情碾压,头越垂越低,最后只得耸耸肩膀,无精打采地任安德分析。</p>
安德话音却忽然一转,开始夸起夏燃来了,还鼓励她换个思路换个环境,重新开始。他再次朝夏燃抛出橄榄枝,想让她辞职去自己公司上班。这次安德不是要把她扔进去自生自灭了,他给夏燃划出了一条清晰又坎坷的路线,还找好了引路人,邀请夏燃去走一走,试一试。</p>
夏燃不是不识好歹的人,静静地考虑了半个多小时后,她沉重地叹了一口气,答应了。</p>
安德欣慰地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做出这个选择的你已经比很多人聪明了。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安醇,也别太惯着他。”</p>
他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拉开门刚要走出去,忽然听夏燃在后面懒洋洋地拖长了调子,说:“知道了,哥。”</p>
安德脚步一顿,心里升起一种很怪异的感觉。几秒钟后,他淡淡地嗯了一声,走出会议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