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神一乱，手上招式也难免机械滞涩了些许。罗杰斯目光锐利，一眼便抓到了他的破绽。他左手持盾格开巴基的一刀，右臂直线切入，一把按向他的面门。但巴基反应惊人，急忙向后一仰，回刀不假思索削他手臂。队长缩手避开，可终究是将他面罩扯了下来。</p>

两人视线相交，突然便诡异地停止了打斗，愣愣地呆在了原地。</p>

“......巴基？”罗杰斯不确定地发问，眼中写满了震惊、疑惑。</p>

巴基没有回答，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两人保持了诡异的两秒沉默。</p>

克伦威尔已经结束了寒暄。他的司机已经将车开到了门口，两名保镖一左一右贴在身边，护送着他向车门走去。</p>

接下来的事发生在不及眨眼的瞬息之间。</p>

巴基匕首陡出，如一条黑蛇直取罗杰斯的面门。罗杰斯条件反射地提盾一挡。巴基招数未使全便即刻手刀，俯身拾起狙击枪，纵身而起，单脚在罗杰斯提起的盾牌上借力猛踏，在强悍的弹跳力下高高跃起。</p>

他身在半空，身形翻转，头下脚上地倒悬在空中向下坠去。他举枪，瞄准，在身子倒悬坠落的途中隔着一千五百米将克伦威尔锁定在了他的瞄准镜里。</p>

只有一枪的机会。</p>

而他从不失手。</p>

枪响，火光闪烁，子弹出膛。一朵血花同一秒在那位总统的胸膛上炸开，殷红的血染红的洁白的衬衣。</p>

保镖们慌乱地扑上，人群陷入惊惶，警报被拉响，在场特工们纷纷掏枪。</p>

冬日战士机械臂伸出，在坠落中猛地抓住了某户人家的空调外挂。但那外挂机显然不足以承受他下坠的势头，它不堪重负地猛地扯断，不过好歹起到了缓冲作用。巴基背部着陆，狠狠摔在了某户人家的阳台上。</p>

所幸貌似没人在家。</p>

罗杰斯站在楼顶上，茫然地和他对视，却似乎并没有继续追来的意思。</p>

“嘿，史蒂夫。”巴基冲他笑了笑，“看起来你现在不用在鞋里垫报纸了。”</p>

“真的......是你？”罗杰斯看起来不像是有半点高兴的样子，“但是为什么？”</p>

“我知道事情看上去是什么样，但其实并不是像你想的那样。”巴基仰头和他对视，“我做过许多自己没法面对的事。尽管并非出于自愿，但那仍没法改变那是我做的事实。”</p>

“冬日战士。”罗杰斯说出了这个词，“神盾告诉过我这个故事。那个超级杀手......一直都是你，对么？”</p>

巴基点了点头。</p>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说，“我遇到了一个人，一个能给我目标、让我能实现自己意义的人。只有当做这些事的时候，我才真正觉得自己发挥了价值，多少能弥补一些错误。”</p>

“你是个杀手，巴基。你所做的是夺人性命。”</p>

巴基微笑了一下。</p>

“我们仍然是同一边的，史蒂夫。”他说，“今后也会是。”</p>

说罢他不再耽搁。他单脚踏上栏杆，借力一跃跳到了对面的楼顶上。他迎着月光飞奔，片刻便消失在了屋顶上。</p>

罗杰斯却并未再追，只是站在天台边缘，望了那背影消失的方向良久，神色复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