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沟通办的同事，他平日没打过交道，也不知道人家长什么样，待他到了医院，在门口下了车，四下看看，并没有什么“可疑”的人。</p>

董凯抬手看了看时间，差两分钟五点。</p>

他裹紧了那件旧旧的黑色大衣，站在一旁。</p>

刚站定，就在他不远处的一个人走上来问到：“你是董凯医生吧？”</p>

一句问话把董凯吓了一跳，他看了看问话的人，就这个人要和自己一起去？</p>

“是的，我是！”他一边点头，一边又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眼前这个人，又瘦又小不说，关键还是个女孩！</p>

一个女孩？！</p>

好吧！自求多福吧，董凯心说。</p>

“我是沟通办小张，医院的车马上就到，到了那儿，你什么也别说，跟在我旁边就行。”小张说完这句话，一路上就没再说什么了。</p>

待车子快到时，小张示意司机师傅停车，接着，她喊醒了睡着了的董凯，两人一起下了车。</p>

又走了大约半站路，两人才到了死者家里。（这家很好辨认，因为门口摆有花圈。）</p>

两人走了进去。</p>

小张径直走向摆在客厅中间桌子上的遗像前，董凯紧紧跟在后面。</p>

接着，他见小张扑通跪倒在地上，他也照做了，两人一起磕了三个头后才站起身来。</p>

小张走到死者家属前，轻声说道：“我们是医院派来的，送一送您家的家人，我们对他的离世表示很遗憾！”</p>

家属木木的点点头，给了她两个黑袖套。小张接过后，递给了董凯一个。</p>

董凯学着小张，把袖套套在了胳膊上，两人站在一旁，等着其他来祭奠的亲人到齐，再去往殡仪馆。</p>

董凯见家属完全没有在医院门前的那种愤怒和肆无忌惮，放下心来。</p>

他这才注意看到，来送死者的亲人并不多。</p>

特别引他注目的，是一个十岁刚出头的孩子，大大的脑袋上裹着粗糙的白布，一直跪在桌子一角的地上，狠狠的低着头。</p>

董凯见他不一会儿就抬起手用袖子在脸上擦一下，不一会儿就抬起手用袖子在脸上擦一下，放下来时，可以看到袖口已经全湿了。</p>

不知怎么，客厅侧面的房间里，突然传来一阵激烈的尖锐的女人的嚎哭，几个劝阻的声音也清晰听到。</p>

董凯再看那个小男孩，此时头低得更加厉害了，几乎埋在了腿间，不停的抖动着肩膀。</p>

不知怎么，董凯只觉得喉头一阵酸疼，眼眶一下子涌出了泪水。</p>

他背过脸去，擦了擦眼睛，再没敢看一眼那个小男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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