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文奎骑着马，和罗亮一起回到信州府总部。</p>

会议室。气氛异常严肃。除了苏北在老鹰嘴处理哗变事件，其他大队长以上的人物都被集中起来开会。</p>

史勇作为二把手，和李敢分别坐在文奎两侧，其他人依次坐好。</p>

深更半夜。文奎突然把高层召集起来，一定是有紧急事情。当文奎把老鹰嘴的事情介绍完，众人一派哗然，一个个议论纷纷。</p>

等大家议论得差不多了。文奎开始发言：“剋扣士兵伙食费的事情，你们有没有？各个大队回去给我立即自查，稍后，由柴茂组织懂财务的人员，到各个大队去审核，如果发现敢于贪污士兵伙食费的行为，一律杀头！”</p>

会议开了一个多时辰，形成了两个决议，一是在各个大队成立纪检组，专门检查各个大队的纪律执行情况。二是迅速形成审计组，对所有来往帐目进行审计，发现异常情况必须严肃处理。三是文冲派到老鹰嘴主持大局。从老鹰嘴调一千人下山，分散到各个大队，对老鹰嘴整支队伍进行分解，防止士兵们抱成一团。</p>

会议结束。文奎又来到罗亮的病房。此时已是子时。罗亮两眼瞪得老大，直愣愣地看着楼板，显然还没有从白天的血战中走出来。</p>

看见文奎进来，罗亮想起身，腿部的伤让他动荡不得。</p>

罗亮问：“文元帅，你还没睡？”</p>

文奎苦笑道：“老鹰嘴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叫我怎么睡得着？”</p>

“我也睡不着。”罗亮哀声叹气地说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事情发生到这一步，我也有责任。”</p>

文奎微微一怔，反问道：“你知道你错在哪吗？”</p>

“我不该用罗鑫去管食堂。他是我的侄子，身份比较敏感。事实上，他的确很贪婪，从食堂里捞了不少好处。平时也有人向我反应，我不当一回事。今天事情发生了，我才知道原来士兵们对他是多么愤怒。他们把对罗鑫的愤怒都发泄到我身上来了。”</p>

“罗鑫的问题一旦查实，可能要枪毙。”</p>

罗亮一听，整个人都懵了，怔怔地说道：“能不能饶他不死？我大哥走的早，只有这么一个侄子。”</p>

“很难。今晚开了会，要对所有大队的帐目进行一次大清理，发现有贪污的，必须严肃处理。”</p>

“……”</p>

罗亮躺在那里，两眼直直地望着虚空，过了一会，他才喃喃地说道：“是我害了他。我不该把他带到部队里来的。”</p>

文奎一把握住罗亮的手，觉得这位壮汉的手在微微发抖，自己的心里也如刀绞一般难过。</p>

无论是谁，走上这条道路，就要按规矩。没有铁一般的纪律，如何打造一支钢铁一般坚强的部队？</p>

罗鑫，在罗亮的纵容下变成了牺牲品，他岂有不伤心的道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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